我走至桌边,想将那曲谱摹写出来,却在下笔时顿觉手有千斤重,写了许久也不过短短几个音律,背上已经湿透。
我放下笔揉捏酸痛的手臂,这时涂钦刚好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的茶水也不顾了,见我被血浸染的手登时眼睛就红了,拿来热水纱布,只恨没有伤药,仔细着清洗了口子又包扎了伤口,就坐在一旁不肯说话,看脸色是在生闷气。
我走过去揉揉他的脑袋,“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抬眼看我。声音闷闷的,“哥哥可以用我的血的……”过了一会儿,轻轻把我的手往下拽了拽,“哥哥下次用我的吧?”
我摇摇头,看的他有些急了,我才开口,“不需要了。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他看看我,像是要看出个真假,我也任他看,许久他才像只挫败的鸭子慢慢泄气。我有些好笑,拉着他往书桌走,“看看你这几日字练的怎么样。”
看着他将我的名字写的有模有样的,再看看他自己的,明显是没有勤加练习。他的心思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两个名字挨在一起显得极为不搭,看他的神情也显得蔫蔫的,我笑了,从他手中接过笔,将他揽在我怀里,于那两个名字上作了一幅轻舟河上。
又让他抓笔,我以手握着题上了他的名字。
涂钦有些羞赫,明明不是自己作的,可哥哥这样一改若是拿出去卖指不定要多少银子呢……呸呸呸!哥哥画的当然是藏起来了,怎么能拿出去卖!
他心里想了许多,面上也完全显现出来,我看着他脸上纠结的神色,不需说出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画就在这里,什么时候想看来就是了,若是你喜欢送你也就是了,原也就是你写的。”
“哥哥…送我?”
我微颔首。“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一幅画若是喜欢才有它的价值。”
他看起来很高兴,手指在画上慢慢摩擦,我便任得他去。慢慢在脑海中勾勒那首曲子,它慢慢在我脑海里成型,又慢慢化为虚无,我始终触及不到他真正的形。
我摇摇头,将想法拍出脑袋,总觉得把它想的太复杂,其实它很简单,但总是一不小心就被绕了进去。
“哥哥在想什么?”
我睁开眼就看到他躲在我身前,手指绞着我的裤脚,像极了讨食吃的小狗,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没什么。”
他也不问,只是那担忧的小眼神儿时不时飘过来。我只好又说了句,“在想教你什么曲子好。”
他一听眼睛就亮了,“哥哥教的都好!”
“嗯。”
…………………………………
在这里看不到朝九晚五,只好作古人以笔画记日,如今看看墙上的笔数,也有半年了。
这半年我每日钻研那曲子,虽不能说知其精华,却也颇为熟练。可我至今未懂得那曲子的音律,只能将那曲子完整的吹出来,我也曾临摹那音律,一日复一日,如今也有好几页了,我仔细琢磨过,却始终未果。
空闲时也曾借助笛声带起涂钦飘过整片山林,却在最后又绕回远处。
是这本就是一圆,还是有什么法术困住我们,无法到达更远的地方?
过了几日我便教了涂钦一首简单的曲子,只要勤加练习勤加练习,练熟了自然就会了,虽说琴曲一事也看天分,不过简单的吹奏还是可行的。
他也练习的颇为认真,无事就拿出来练,如今也练的颇有些熟练,只是有些转折还偶尔会断曲。这时候他就会在那里多练习几遍。
这两日在我手心的符文越发明显,我感觉到什么松动了的迹象,是什么?
……………………………………
有时涂钦会软软地枕在我胸膛,拿起笛子吹奏我教给他的曲子。我总爱都弄他,掐他的腰间,他怕痒,等他笑的受不了我停下手。
那日他靠着我,手机慢慢凝出一颗小小的水球,我看着觉得稀奇,拿手碰碰它,我手心的符文有些发烫,水球散落,一颗一颗、慢慢融入我手心。
涂钦好震惊,再次凝出一颗水球靠近我,依旧散落,慢慢融进我手心。待他还要再试,我背过手不让他触碰。
“不要再试了,头不晕吗?”
他甩甩脑袋,“可是对哥哥有用…”
我按过他,“没有商量!”
他瘪瘪嘴,显得有些失落,好不容易可以帮上哥哥的…
我摸摸他的脑袋,让他靠在我身上轻轻按揉穴位。大约有些舒适,他小声哼哼了两声,慢慢靠在我身上睡着了。
我总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也不错,可心里总是不安,所以我渴求力量………
他的感情来的突然又热烈,我有时害怕只是他年纪小的一时冲动,却又毫无道理的相信他的感情。
他总是在我身后追逐,期望有一天能够追上我的脚步,他的感情热烈又纯粹,像是积攒了千万年。
荒诞的想法,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总在想,若人有前世,那他会是什么呢?
───猫
毫无道理的在我脑子里徘徊,却又从不怀疑,若他是只猫,也一定是最乖巧的………
这些矛盾又合理的想象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静坐的时候总会想到。总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从最初的不经意到现在的刻骨铭心,仍像是他精心策划的,一笔一笔、慢慢筹划,却又将自己也计算其中、之中种种…
不惜一切代价让我记住……其实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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