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自言自语:“我想和你谈谈,我们总不能一直都这样下去。”
陆幽笃定了今晚上不去理他,于是继续装睡。
可那唐瑞郎问完了话,居然起身走过来,转眼就坐到他的床边。
床板微微下陷的感觉传到陆幽身上,他的身体从后往前慢慢僵硬起来。可他不敢动,唯有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指偷偷攥紧了被单。
里里外外的万籁俱寂之中,他感觉到一阵鼻息,从无到有,越来越清晰地凑到了他耳边。
“……睡着了?”
一句低语,伴随着湿热的气浪紧贴在耳垂上。
陆幽差点儿反射性地弹跳起来。但他赶紧忍住,同时也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咒骂着唐瑞郎。
然而唐瑞郎要做的事,还远远不止这些。
陆幽感觉到床板又吱嘎晃动了一下,唐瑞郎重新调整好坐姿,轻轻伸出手来,将陆幽拢在脑后的长发撩起了一捧来,放在掌心里搓动着。
这竟然是……在替他擦头发?
陆幽一时间哑口无言,心底里从愕然到接受,再慢慢地翻搅出了一股带着苦涩的甜意。
唐瑞郎就这样,一声不吭、不轻不重地擦拭着他的黑发,直到原本半干的长发全都干燥了,这才任由它们重新垂到枕边。
擦拭完绝大部分的发丝之后,唐瑞郎的手开始探向陆幽的鬓边和后颈。温热而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搔过耳廓和眉角,仿佛撩拨着极珍贵的琴弦。
陆幽一直都在忍耐,直到不知第几回的触碰,唐瑞郎的手指一路沿着侧颈往下,滑入他宽松的xiè_yī衣襟之中。
陆幽一瞬间绷紧了身体!
他感觉到那双手,从指尖,到手指,再到整个手掌,慢慢地贴紧在了他沐浴过后光滑洁净的皮肤上。先是拢着肩头摩挲几下,然后顺着锁骨下方平坦的胸口,扪住了他有心脏突突跳动的地方。
时间仿佛恶作剧似地停了下来。唐瑞郎的手,就这样静静地贴在陆幽的胸前。
尽管带着一丝抹不掉的情_欲气息,却绝对不是什么猥_亵。
陆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唐瑞郎掌心轻轻地按压之下,不可遏制地越跳越快,像是背弃了自己的理智,诚实地准备狂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唐瑞郎的手掌又开始移动了。它一点点沿着原路返回,最终撤出了陆幽的衣襟。
这之后,再没有任何动作。
结束了?
黑暗中,陆幽绷紧的身体再度松弛下来,而失去了手掌熨帖的皮肤,很快就开始觉得微凉。
床板又轻轻晃动起来,这一次是唐瑞郎起身离开,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床铺上。
心跳早已归于平静,可是又过了许久许久,陆幽才敢稍微活动僵到麻木的身体,慢慢转过身来。
好不容易由侧卧变成了仰卧,他又再接再厉,扭头去看边上那张床。
在午夜的月光下,他看见唐瑞郎果然已经躺在了床上。夜色朦胧,只能够依稀辨别出他的侧脸。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记忆中那张稚气与英气相互混杂的少年容颜,已经变得如此轮廓分明,令人怦然心动。
如果明后日,他还坚持想要谈一谈,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罢。
第112章 杜鹃醉鱼
在心中默默打定了主意,陆幽像是放下一块大石。他终于感觉轻松起来,又磨蹭了一小会儿便沉沉入睡。
无梦的一夜很快过去,当晨光再度透过窗棂投射进来。他睁开惺忪睡眼,发现屋内只剩他自己一个人。
稍微缓了缓神,陆幽披衣起身准备出去洗漱。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唐瑞郎站在一株龙爪槐边上,抬头望向远方。
陆幽也朝那个方向看,这才发现离宫北面居然耸立着一座黛青色的山崖。只见崖壁上姹紫嫣红,到处是一丛丛、一片片的高山杜鹃花。
昨夜月色朦胧,加之山上雾气弥漫,竟差点错过了如此美丽的景色。
陆幽恍惚回想起来,这座离宫原本就是前朝行宫,而前朝宗室又以望帝杜宇为先祖。恐怕如此绚烂美丽的杜鹃,都是前朝末年那些荒唐皇帝命人一株株种植上去的罢。
他继而感叹,岁月可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只要过去足够长的时间,那些曾经让前人怨声载道的荒唐事,也有可能变成后世赏心悦目的盛景。
那么是不是有朝一日,自己记忆中的那些悲惨纠结,也会被时间冲刷稀释,变得无关痛痒?
到那时,又将如何回过头来,评价此时此刻的自己?
他正想得有些出神,却听半空中响起一声鹰啸。只见一只白毛青斑的矫健白鹰,抓着一枝杜鹃花从山崖上滑翔而下。
这不是唐瑞郎的鸟吗?
倏忽间,白鹰就飞到了小院里。唐瑞郎称赞了一声,接过它爪上的那支杜鹃,又从腰间皮囊里掏出肉干作为奖励。
那白鹰倒也不急着享用,反倒朝着站在门边的陆幽叫了起来。
唐瑞郎循声扭头,微笑道:“起了?”
陆幽虚应一声,按捺不住好奇:“你要这些花做什么?”
唐瑞郎道:“今日去的围场,里头有个大湖。湖水里头群鱼游曳,更有一种重唇鱼肉质肥美,却又狡猾成性。一般的钓法是决计不会上钩的。只能用杜鹃来‘钓’。”
“杜鹃钓鱼?”陆幽闻所未闻,半信半疑。
唐瑞郎倒也不逗他:“今天中午才能到围场,我给你做烤鱼吃。”
晨光有限,不容挥霍。早膳过后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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