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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还是姚普反应快,拉了拉毛松的袖子,两人一起跪下,朝屏风里头的姚可清磕了个头,齐声道:“奴才们怎么能连累主子名声受损,奴才们定全心全意为主子办好差事,绝不叫主子为难!也定不敢贪了主子一分一毫银子去!”
那个又高又壮的管事也来搀和一脚,“奴才们自然也是忠心耿耿的,定会把主子的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让主子操心。”
顿时下面的管事个个都跑出来表忠心,议事厅里一时热闹非凡,见到这种情况,老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姚可清却犹不自知的道:“祖母你看,他们都很忠心的!不会糊弄我的!”
看着姚可清这样一张懵懂无知的脸,苗氏更是生气,见过蠢的,可没见过这么蠢的!冷冷道:“既然他们都是忠心的,那自然是好,你既然相信他们,那就让他们帮着打理吧!”
“孙女自然是信他们的,连祖父都信他们呢!”姚可清一脸纯真。
闻言,苗氏又是一噎,觉得脑子里一阵阵的抽着疼,一把推开怀里的姚可清,“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寿安堂了!至于你母亲的嫁妆……你既然信得过这几个奴才,就交给他们吧!”
姚可清不松口,苗氏也无可奈何,她不敢当着众多管事的面儿强行硬逼着姚可清把方氏的嫁妆交给她!
见苗氏站了起来,小苗氏忙上前搀着老夫人走了,也不管身后的姚可清要怎样处理这件事儿。
“石榴,把屏风撤了!”姚可清想着,自己现在还小,不必理会什么男女之大防,趁现在正好好好理理自己手里有那些人是可以用的。石榴想着反正小姐才六岁,也没什么打紧的,就撤了屏风,按姚可清的吩咐和桃子两人给管事们都泡了热热的茶来。
姚可清粗略的翻了一下账本,顿时吓了一跳。前世今生,她活了两世都没有认认真真的看过这份儿曾经是母亲的,后来成了自己的的嫁妆,只知道很是丰厚,却不知,竟丰厚成这般,哪怕是自己这个对钱财不看重的人都看的心里一跳,也难怪前世小苗氏会为了这份儿嫁妆对自己下手。且先不提那些她见过的,放满了好几个库房的各类摆件和方氏满满当当几箱子的首饰,以及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就单单是陪嫁庄子和铺子都够让人心跳不已了。
方氏的嫁妆从数量上来讲并不算太多,只是质量实在是有点儿高了,即便是以方家千年传承的家底,也有些丰厚的过分了。
方氏的陪嫁土地大部分是在南边,在福州,有两百顷水田和一个五十顷的桑园,那水田是耕种多年的熟田,每年可以种两季水稻,桑园是传了数百年的老庄园了,在南边儿是极有名气的;在桐州,有一个三十顷的果园子,每年产出的果子都是御供的;在京城,除了跟姚家一样在五里庄有个八百亩的温泉庄子外,另有几个小庄子,其中还有一个靠着皇家林园,修了避暑的庄子。那个温泉庄子搭了暖棚用来种蔬菜,所以每到天冷,外面买不到新鲜菜肴时,庄子上每隔几天就会送一车新鲜蔬菜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田地,但加起来也是数百亩有余了。
嫁妆里还有好些铺子,有一个首饰铺子,宜兴楼,在全国开了不少分店;一个绸缎铺子:十锦布庄;一个酒楼:余味居,是京里的老字号,只在京里有两个店,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南;还有一个据说是开国皇上赐名的南北杂货铺子:天下一家,分店也是遍布天下的;一个书肆:明德书肆,京里有两个店,一个挨着太学,一个挨着国子监,最后一个是一家印书局:明德印书局,也在京里。除了这些名气大的铺子,另有数十个铺子,虽名气比不上前面的几个,但是生意也是很好的,另有一些臂如脂粉铺子,成衣铺子,点心铺子等分散在京城和陪都的小铺子。
姚可清只是粗粗一看,就发现这些个庄子和铺子大部分可都是极赚钱的,而且地理位置也好,不管做什么都是亏不了的。她在心里一默,这几处的出产加起来约摸有数十万两银子,不过还要留下一些钱以作铺子的应急之用,以备不时之需,可剩下的也至少有三十万两,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京中世家聘妇最多不过五六万两银子,大多数都是两三万银子;嫁女,除了母女之间世代相传的东西之外,也只有与聘礼数目相当的嫁妆,富贵人家为了女儿被婆家高看一眼,也至多不过是两倍于聘礼的嫁妆。母亲的这份嫁妆且不问当初值多少钱,只看如今这份嫁妆里每年的收益都够一个一流的名门世家风风光光的嫁好几个女儿了……
前一世的小苗氏大概是被母亲的这份嫁妆养肥了荷包,也养肥了胆子,最终下手毒害了自己。想到这里,姚可清暗暗咬牙,前一世她不仅贪了收成,拿亡母的银子为她的亲生孩子铺出一条青云之路,最后连产业也要占了去,人果然是贪得无厌的。这辈子,她休想从自己手里拿走一分钱,占走一丝便宜。
看到个个管事都恭敬的半欠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姚可清暗暗满意,外祖家传家千年还是有原因的,连个管事都如此出色,比起姚普和毛松这两个跟着祖父见多识广的大管事也毫不逊色。这样的人能干,也对主家忠心,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的如今的体面是主家给的,背弃主家中饱私囊虽能富贵一时,但一旦被主家发现,则会连累子孙后代,这笔帐他们算的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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