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停好车,熄火道:“我送你上去。”
他穿深色t恤,牛仔裤。阴影纵横的宽阔车库内,他的沉默也好似一首日间的钢琴曲,一首夜的诗。米雪的心又被小鹿撞一下,她匆匆点头,淑女地走下车按电梯。
“我家十一楼。”
坐停车场直升电梯到门口,开门说声我回来了。客厅里,陈一平来不及回答,因为他正抱着移动电脑码字,而江绍正抱着一桶全家装冰激凌挖一勺喂他。
邓特风感到一种莫名强烈的尴尬和烦躁。
米雪和江绍!他怎么会来我们家?”
江绍一听,立时搂住她大哥,小鸟依人地靠上去。“你出去约会,一平多孤单?就不准我来和他约会呀!”
米雪气结:“哥!”
陈一平伸出手臂反揽住江绍,以一种哄劝地姿态抚他肩背。两人身材差不多,江绍得意地缩起高大体格,穿山甲一样攒成一团,不怕肉麻地依偎进他怀里。
陈一平说:“哦,alex,多谢你送米雪回来。米雪,今晚晚饭加多一个人,和阿wn一起。”
邓特风立即道:“我可不可以也一起?”
陈一平看向米雪,小妹脸色通红,显然愿意。他说:“好呀,我请客。”
江绍阴阳怪气道:“有些人,突然插一脚,怎么,d不过瘾,要搞dt啊?”
米雪骂他:“神经病!”牵住了邓特风的手。江绍看着米雪的手和邓特风受惊后的迟钝回握,胸口快呕出血来,嘤咛一声,再度倒入陈一平怀抱。
陈一平穿着居家服,短袖白t黑色运动裤,简单干净大男孩造型,又有丝丝成熟。江绍则前卫怪异,恨不得把自己打扮成热带鹦鹉。
可是他们关系这样好,邓特风现在想起来,陈一平夸张了,他也才三十出头,怎么与江绍几十年好朋友。十几年是有的,这种不避讳的默契需要很长时间如同亲生手足一般相处来培养。
江绍玩够了,从陈一平怀里爬起来。
“次次吃饭,光是吃饭有什么意思,不如去船上玩。”
陈一平也拉下被他弄皱的t恤坐起。“你说出海?不知道米雪和alex是否ok。”
“去唱唱歌喝喝酒,好过ktv。”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江绍的游艇停在温哥华岛的港口,观光盛地离市中心并不远。海滩不是细沙而是岩石,一个很大的贩卖鲜花鲜果农庄产品和肉奶、蜂蜜的市场在这里,咖啡店,冰激凌店,炸鱼薯条章鱼龙虾店比比皆是,小众艺术家们又在外围开店卖手工珠宝及纺织艺术品。
这里的时光悠闲,海风强劲,阳光格外热烈。
江少的游艇停在岸边,通体亮白,附以蓝色条纹。是小型游艇,已用了好几年。当年他如痴如醉带陈一平来看帆船,却看中这艘游艇的可爱。陈一平说你那么喜欢,就买下来取个可爱的名。江少就真的当场订下,取名叫likey。
上船以后,陈一平还在赶他论文的进度,间或安慰江绍几句。米雪换了一双平底海滩拖鞋,露出染了红色指甲的十个脚趾,拉着邓特风出去散步看遛狗的人。
她戴着圆框玳瑁花纹大墨镜,白.皙小脸上只露出小巧鼻子和嘴唇,可看见狗狗,她整个人都激动发光。
“我真的好喜欢狗狗!它们好可爱!”
邓特风不禁轻笑。“你大哥不让你养吗?”
“不可以。”她黯然说:“大哥讲他养我就够了。”
邓特风喉咙堵堵的,忍不住问:“对了,你是什么关系?”米雪好奇地看着他,反应过来,乐不可支。“你不会以为他们是基吧?”她摇头笑道:“不可能啦,我大哥绝对不是,他因为忘不了j姐姐现在都不肯再谈恋爱。那个sh虽然搞怪,但是也是直得比电线杆都要直。”
邓特风居然安下心来,这样……还好,他方才到底在担心什么。“你讨厌wn江?”
“……我不知道。”米雪叹气。“一想到那个人就心烦意乱,讨人厌,换女友比换衣还勤。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他什么。”说到底又有些愤愤。
邓特风迅速跟她找到共同点,他也默默地觉得江绍很碍眼。一对少年男女在海边木搭的看台上,看着海水和近处白帆的船只闪亮桅杆上的海鸥,你一言我一语,聊起了江绍和陈一平。
巧的是,在船上,江绍也捉着陈一平谈米雪和邓特风。
照理说江绍和陈一平十几年前的交际圈根本不应重合,他们相识是在打工。陈一平和江绍在同一间酒吧打零工,陈一平是找钱,江绍是找点事玩。陈一平的下班时间刚好是江绍上班时间,入夜陈一平拎起黑色背包走人,就轮到江绍踏马丁靴打扮得稍带朋克,罩着耳机,背着吉他,在闪烁灯光中晃进门。
原本只是同为年轻华裔迷惘一代的点头之交,连对方惯讲中文还是英文都不了解。第一个月底,江少就心高气傲和白人老板闹翻不干,砸烂吉他一走了之。他说再不回头,老板连薪金都想省掉,陈一平坚持要老板开一张写给江绍的支票,否则就正式告他种族歧视请政府仲裁。他拿到支票交给江绍随江绍如何处置,两人都丢了这份暂时的工,收获个十几年的兄弟。
眼下江绍被逼婚,更羡慕嫉妒邓特风可与米雪恋爱。
陈一平关上电脑。“你不是嫌开累,回家结婚都蛮好,结了婚你爹地妈咪也不管你没正职了。”
“那我干脆和你结婚啊,好不好?”江绍没好气地。“别玩我啦per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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