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他。
“只是听了有些感伤,世人皆知做皇帝荣耀无双,可除了他还有谁懂我,他却不在了,独留我一人挣扎,”说到这里竟是有些咬牙切齿,声音中都带了些哽咽,眼眶更红了,“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真是狠心。”
谢行止和陆维臻面面相觑,俱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时候听到了敲门声,“爷,我们该回去了。”
苏穆起身,擦干眼泪,道别,“天色真是有些晚了,我也不叨扰了,此去一别想来又是经年,大约此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别无嘱咐,你们,一定要幸福。”
“你,也多多保重身体,勿要太过伤感。”陆维臻叮嘱他,宛如哥哥。
苏穆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夜色中不细看也看不出眼眶边泛红的一圈。
谢行止和陆维臻目送苏穆上马车,马蹄声渐行渐远。
陆维臻拉着谢行止的手散步回家。
谢行止“你手很热,你害羞了?”
“……哪有,天太热了。”陆维臻埋首接着拉着谢行止往前走。
谢行止看着叶子都落下来的天,觉得十分的无辜,哪里热了?能不能来个人告诉他。
“明天干嘛?”他随便找个事情问陆维臻。
“还能干嘛?接着看铺子吧。”陆维臻假作没有听出谢行止话外音,开玩笑,现在出去,他没钱了,没银子了!光那把琴就花光了他的积蓄。
“嘿嘿,看看这是什么。”谢行止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人人都爱的东西——银票!
“这下好了,这次你想去哪里?”
“去西域吧,听说那里的美人长的跟中原人一点都不一样,高鼻梁大眼睛,眼睛还是蓝色的。”
“那就这么决定吧。”
两人兴匆匆的回家,解衣欲睡什么的不表。
马蹄声盖住了那两人说话的声音,苏穆笑了笑。
他们过的很好,顾清,你看,他们过得比我好。
暮色掩盖了他脸色的苍白,达达的马蹄声也掩盖了他抑制的咳嗽声。
世间皆道思念苦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苏穆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他从小便闻到的顾先生的气息,是他十年孤苦囚禁生活的唯一星光。
“停车!”他急忙拉开前门,欲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爷!危险!”李昊急忙扯住缰绳,“吁——”奔跑的马儿被硬生生的拖住了步伐。
苏穆下车有点急,不小心蹲住了脚,脚踝处一阵一阵的疼,他顾不上照看,一瘸一拐的往马车后面找。
“爷,找什么呢?方才丢了什么吗?”李昊连忙问道,他们此行出来是秘密出行,除了影卫没有带其他人,为了赶路马不停蹄,必须在人少的时候赶路。
“我感觉到了顾先生的气息,你看看他是不是藏在了什么地方?”苏穆这般吩咐到。
李昊觉得后颈一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偷偷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哪里有人?陛下今天是怎么了?这话他没敢问出口,只是小心提醒了一句,“爷,顾先生早就没了。”
苏穆停止了寻找的动作,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低声道“我糊涂了,今天本来就是他的忌日,方才也是魔怔了。”
李昊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伸出手想要搀扶着苏穆,苏穆摆摆手,“我自己来吧。”他走到马车旁,又往后看了一眼,还是空荡荡的街巷。
他不知道,在达达的马蹄声渐远的时候,后边一直有一个人看着他远去,不声不响,目光缱绻而温柔。
“你也看到了,现在可以走了吧。”一个全身都隐藏在黑袍子里的人过来低声问他,声音虽然有些冷,却能够听出那里面的温柔。
顾清嘴角一弯,像是欣慰又像是遗憾,道“好。”
那黑衣人看到他的神情,纵然是看透了生死,也不禁安慰此人道“先生何必如此?先生是社稷之良臣,万民之功德,开运河,治水灾,破除瘟疫,种植新作,改革吏法,功德簿上都写不下,佛祖亲自出面,先生得证大道,从此跳出生死轮回,佛前卧坐听禅,岂非好事?”
“我宁可用身后千年万年,换的尘世十年与他开创昭国的雄图霸业。”顾清淡淡道,“他为明君我为良臣,辅佐他的江山,辅佐他的儿子,他老了我也老了,他也承诺过会把我葬在他陵墓的旁边,你知道么?他说生不能同寝,死可以同穴,他做到了。”苏穆微笑看着旁边的斩魂使,道“这风光霁月,大好山河,若是有人能同你一起并肩俯瞰,岂非比那些无聊的听佛证道之事要有趣的多?”
“一扑黄土掩白骨,一杯忘川过奈何,他做了帝王,我便是要好好做臣子,如此一生,也不妨千秋万代名,如此亦师亦友,也是痛快。”
那黑衣斩魂使摇摇头,也不知该对此人说些什么。两人,不,应该说两鬼的身影忽的便消失了,天边紫薇星旁边的一颗星辰亮了一下,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玄幻……勿拍,脑洞大了。
☆、琴师·终章
洛水,小舟。
谢行止扶着陆维臻,把他的头移到自己的腿上,让他枕着,舒服些。
两人就这样相对着,不言不语,那些空气里的漂浮的脉脉温情,便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播撒在了周围。谢行止往前倾身,乌发便这样倾泻到了陆维臻的眼前。任凭快要落山的太阳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有些细细的绒毛,白衣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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