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锅倒是有,但没有锅铲,还买了好多葱姜蒜和蔬菜,拎着鱼头等大包小包走到巷子口,朝左一看他顿时明白了秦术的意思。
只见距离那家煎饼店不远处停着一辆保洁车,车身上清清楚楚地印着——
保⑩洁(注:指第十号保洁车。)
秦术傍晚醒的时候,就看见陆修皱着眉头恶狠狠地对付一屋子的菜。地上的菜叶子蔫了吧唧地摊着,砧板上的鱼头完整又新鲜,还带着斑斑血迹,目前肯定是不能吃的。陆修一手拿书一手持刀,一副很有烈士雕像质感的形象。只不过他自己比较希望此时手里端的是把枪,几枪爆了这些狗日的。
真是太惨烈了——秦术悲哀地想。
陆修看他起来了,朝微波炉的方向偏了偏头:“煎饼在里面,热一下再吃。还有晚饭我做好了给你送去,你先准备去上班吧。”
真是很人妻啊——秦术欢乐地想。
站在镜子前把自己打理了下,秦术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今天陆修……好像给他理发来着……
秦术摸摸下巴,琢磨着,陆修的技术算是很不错了,起码没有让他见不得人。事实上他剪了跟没剪一样,完全看不出来区别。刘海还是有两撮会干扰视线,耳后的头发也还是恣意地翘着……
哎,就这样吧。
就这样过日子,其实挺好的。秦术笑。
他们现在工作的地方是一间加油站,算是打工一族。秦术挺郁闷的,他是真的不想再和石油工业打交道了,可是命运就是这么搞笑,越不想纠缠就越让他纠缠,谁让现在工作难找呢。不过这份工作基本上还是让他们满意的,隐蔽、自由、庸庸碌碌,正中下怀。
换上工作服,秦术跟另一个同事打了招呼,接下来就由他们两个值夜班。
那名同事最近刚刚谈了女朋友,陪着女朋友的时候精力十分旺盛,一分开就消沉了,精神萎靡,哈欠一个接一个,打得眼泪哗哗流。他自己说这叫朝思暮想茶饭不思的相思病,在秦术看来,纯粹是睡眠不足大脑缺氧的缺觉症。
于是两人守夜班的最终形态总是:秦术撑着下巴发呆,或者玩psp(他又买一个),旁边睡了个鼾声震天的雷人。
就在秦术第十二次听见自己肚子叫,却仍然没有等到陆修送晚餐来的时候,一辆纯黑的奥迪开进了加油站,看牌照是本地的私家车。
秦术起身出去,看见车里坐着两个人,一个驾驶员,后座还有一个穿着高档西装的眼镜男,这样的架势就是司机载着车主。
秦术起初并没有多留意他们,可是他发现在这三月天里司机居然冒了一头的汗,他心下奇怪,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例行公事地问:“97号汽油?加满吗?”
司机有些仓皇地点了点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滴落下去。
秦术点点头,打开机器,把油枪伸入车子的油箱盖,一边看着加油机上数字的跳动,一边留心着那个举止古怪的司机和那个淡定无比的车主。
车主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打开车门走了出来,站在一边点起一根烟。那是个看起来很文雅的男人,脸很白,但并不显得病态,有着高挺的鼻梁和貌似刻薄的嘴巴,金边眼镜上有反光,秦术看不见他的眼神。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辆车并没有耗掉多少油,很快油箱就要加满,就在这时候,加油站内突然窜入了五辆轿车,迅速围住了奥迪,从车里走下来二十多个人,对着那个眼镜男,面色很不善。
那司机立刻从车里奔逃出去,闪进了新来的那一拨人中,他很紧张,紧张得整个脸都在抽搐。局势显而易见,这司机勾结了那伙人,出卖了自己的老板。
眼镜男熄灭了烟,扔进一旁的垃圾箱,沉着地对着那群人,正要开口,却被一个冷静且透着十分不耐的声音打断——
“喂,先生,加满了,麻烦先给钱再打架。”
——
“喂,先生,加满了,麻烦先给钱再打架。”
刹那间所有人都看向说话者,在这样一个剑拔弩张的气氛下,那个加油站打工仔顶着头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刘海遮住了眼睛,他一手拿着油枪,一手摊开伸在眼镜男面前,白色亚麻手套上还沾着点黑色油渍:“先生,现在油价很高,再怎么特殊情况你也不能让我给你垫钱,对吧。”
义正言辞理直气壮。
眼镜男盯着他看了几秒,秦术这才正视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淡定得一塌糊涂的眼睛,与其说是临危不乱,倒不如说是看破红尘,好像什么东西都与他无关——周围那二十个大汉跟他无关,那背叛的司机跟他无关,他的车跟他无关,连油钱也跟他无关。
可是秦术也很淡定,反正这一堆破事里只有油钱是他关心的,所以他的手很执着地伸着。
眼镜男面无表情地把手伸进西装内袋,拿出一张信用卡,放在了秦术的掌心。
秦术满意了:“刷卡需要签字,你跟我来一下。”
眼镜男仍然不说话,点点头就要跟他走,这时候那二十名匪徒(暂且称之为匪徒)才猛然惊醒:什么玩意儿!没看见在打劫吗?!
几个人立刻上前拦住了秦术他们的去路,指着秦术身后的眼镜男大喝:“李商,把东西给我们,我们老板看上的东西怎么可能放手给你!”
眼镜男不得不停下脚步,不屑地对他们说:“公平交易,东西是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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