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母子面前说的。我感到茫然。因彷佛是需要我给下一步指示,可是我不知道能给怎样的回应。我也不以为有立场。
我依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手术是在晚上六点多钟时结束。很成功。医师表示父亲醒来就不会大的问题,接下来两天还是关键,因而父亲一出恢复室,便被送往加护中心观察。我随着父亲的病床移动,许女士和许程诚也跟着。他们一路挨着病床走,都激动,情深切切。尤其许女士,好似恨不得马上低下’身去伏着哭一场。
我一人在后,感觉极为麻木,好像一切都和我不相关。父亲的嘴巴插着呼吸管,整个头颅罩住了一层白纱网布,左侧接着一条流着红血的管子,身上还有一些别的管路……太怪异。假如不是确确实实知道是父亲,简直不认识。
到加护中心,我们一行人都被拦在外面。等做过整理,能进去探望,许女士比我要着急似的,先一步靠近病床边。
她瞅着父亲,突然就掉下眼泪。
我站在另一边,不说话。可有一种冷眼旁观的情绪。
许程诚倒是开了口:“妈,不要这样子。”
许女士一面低泣,一面讲:“我就是受不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许程诚默然,但彷佛是向我看了一眼。他的母亲仍自啜泣。他拿出手帕,递过去道:“好了,妈,先擦一擦眼泪吧。”
许女士接过手帕,微按眼角,又哽咽,但这次眼泪未落下。她伸手去摸父亲的脸,还握住父亲的手。许程诚伸出手,按一按他母亲的肩膀。
我别开眼,正好手机响了,便干脆出去了。
一直在外面接着电话讲的张秘书看我出来,大概疑惑,好像就要走过来,我便晃一晃拿着的手机,一面去向另一头无人的过道。
打来的是赵宽宜。他在那一头问:“现在如何了?”
这一时听见他的声音,我忽有恍惚。总觉得是隔着了很久才又听见了。也才发现到心一直是提着。现在是立刻放下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向后靠在墙上,半晌才道:“手术结束了,送进加护中心观察。你……在机场吗?”
赵宽宜说:“我在回去的路上。”静了一下,忽道:“或者我去你那里。”
我一怔。心情突然有点激动,想说好,却一下子冷静回来。我拒绝:“不——”怕口气过冷,他要不快,又解释:“等一下我也要走了,加护中心不能留人。我……”
“我知道。”赵宽宜讲:“我只是——”一顿,只道:“等你回来再说好了。”
我只有答好,那头也不说了。可是谁也没有要挂掉电话的意思。我是舍不得把电话切断,虽然等一下回去就能立刻看见他。
最后我讲了:“我还要等医师过来。”
赵宽宜道:“嗯,你去吧。”
回到加护中心前,张秘书已结束通话。这时他身边站了两位穿西装的男士,都有年纪。其中一个,我并不陌生。是父亲多年旧友,亦为从前事业的伙伴。我喊他陈伯伯。他虽然在两年多前就退休了,仍为父亲公司的董事。
看到我,他们三人停下交谈。另一个人向我点点头,而陈伯伯则上前一步。他拍一拍我的肩膀。
“辛苦你了。”
我只道:“让您特地来一趟,不过还不能进去探望。”
陈伯伯道:“不要紧,知道手术成功,我就放心一半了。”又拍了拍我的肩。他为我介绍另一位,“这位也是公司里的董事,姓林。”
这位林姓的董事便对我点点头,道:“其实我们在一些场合看见过的。”
我仔细地看他,倒也有点印象了。我跟他握手致意,“抱歉,一时没有记起来。您好。”
林姓的董事微一笑,向陈伯伯看了一眼。
陈伯伯便讲:“今天过来,主要想和你说一下公司目前的情况。”
我不禁一愣。
陈伯伯又说:“你看过今天的新闻了吗?你爸爸病倒的事已经传了出去。”
我默然点头。
陈伯伯道:“这是事实,也没什么不可说。是本来为了你爸爸休养好,所以不对外公布,没想到就传了出去。今天终盘收跌,公司股价比昨天掉下近三成。”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因或者不应诉我知情,我始终不在父亲的公司里。可是股价竟然掉下这样多,实在又不能不感到诧异。父亲无预警倒下,新闻播一天,股东必然心徨徨,但一天之内也不至于坏到这地步。
我问:“怎么会呢?”
陈伯伯道:“收盘之前,有人将海外公司账户不清的问题报给媒体。这件事,其实不能说严重,主要也有人事方面的难处,你爸爸一直在想着怎么处理能比较好,不是不管,新闻上却指你爸爸放任问题扩大……直到刚才,我们几个董事都在开会,有的董事不再倾向支持你爸爸。”
我不说话。
陈伯伯忽道:“你见过曹总经理吧,你爸爸不知道有没有和你提过?他是你姑姑的儿子。”
我愣住,不由望向始终沉默的张秘书。他点了点头。
看我反应,陈伯伯又说:“我也是猜到你不知道。你爸爸也少跟你提吧?但是可能你知道,早年你爸爸创业,跟你伯父姑姑有点不愉快。后来关系不那么僵了,你爸爸又有心,让他们的子女进到公司,不论提拔擢升,都不曾亏待,不过表现比较争气的只有曹总经理。”
可难怪了,父亲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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