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车。阿布却不说话。只是手指在车门上扶手的位置敲着。倒是李微先开口了,她轻轻柔柔的问:“你是想问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阿布低低的问:“是那天晚上?”
李微点点头:“你是后悔刚才在舞会上所说的话了吗?”
“……”阿布突然就沉默了。
这沉默让车里的空气,立刻就凝固了下去,李微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以为阿布是后悔了:“你真的后悔了。”李微自言自语,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应该要对你负责任,虽然……”阿布是想说虽然那不是在脑子清醒的状态下发生的情况,但是,阿布却不忍心说出口,毕竟李微是个女人,肚子里又怀着孩子,那样冷漠无情的话说出来。毕竟是伤人的。
但是他不知道,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出“我要对你负责任”的话来,也是十分伤人的。而且,心肝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撕扯成碎片一样,那种疼。让她呼吸都不能够,她觉得自己顿时好像要窒息了一样,在那样的一个窄小的空间里,李微那么近的听着阿布的呼吸,却突然明白了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你对我,难道就只有负责任这一种感情吗?”李微缓了缓,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阿布,抱抱我好吗?我好冷。”李微是确实的冷,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那种冷,由内而外,不是一件外衣能够抵御的彻骨的寒冷。
不知道为什么,阿布的心突然软了下来,心里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感情,不管怎么说,旁边的这个女人肚子里是怀着他的骨肉啊,那个生长着的小家伙身体里面流淌着他的血。或许这就是骨肉关系?这个时候,李微已经投进了他的怀抱,阿布轻轻的抬起手,揽住了因为哭泣而不断颤抖的她。
阿布想说几句安慰李微的话,却也没说出口,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婚讯一出,想必,婚期就要很快订下来了吧,因为李微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
李微哭了好一会儿,想必是哭累了,才又开口对阿布说:“阿布,我们结婚吧……”说出这句话以后,李微才觉得好没底气,好难过:“就当是因为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
阿布觉得这句话怎么会有刺穿心窝的功力?如果他们是心心相惜的恋人,倒是听来会舒服很多,但是,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这句话在阿布听来,觉得好牵强。
“好。”阿布没办法拒绝李微,因为李微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已经将他们两个人牢牢的拴在了一起。
“你不要再住在云家了,搬到半山别墅里来吧,我已经把我名下的一个别墅转在了你的名下,手续正在办,我已经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了我爸爸,我爸爸想尽快见你一面,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一会儿,李微又补了一句,“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了,我不想挺着大肚子穿婚纱,毕竟,这辈子,我打算只穿这一次,好吗?”
阿布点点头说:“好。”他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仅仅只为了那一个孩子。他本身就是一个孤儿,一叶浮萍,他不想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尽管他在养父养母那里没有受过那种寄人篱下的白眼和孤苦伶仃的苦楚,但是,他心中那种不知自己出处的、被生父生母抛弃的隐隐的伤疼,是随着时间的增长会越来越深的,那种灵魂没有归属感的感觉,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狂风中流浪,就像是参天的大树被斩断了根。
“李微,我想今晚回云家一趟,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阿布说。
李薇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是回去见她吗?……云朵。”李薇没有改口叫飞飞,这个时候,却叫了飞飞的真名——云朵。而这个名字,敏感的名字,让阿布想起了两年前的种种相遇的细节,那个飘着大雪的上海的冬天,那个亮着橙黄色路灯的寂静的街头,那个被亲人、爱人和阴谋抛弃在路边的——云朵。一夜间,千金沦为无家可归的浮萍,这豪门的生存规则是什么呢?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那不就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
红尘万丈,苦海浮萍,曾经,你以为所拥有的就是天长地久,后来,你才明白那些逝去的才是地久天长。这个世界的美好,总要经历霹雳荆棘和刀山火海,才能露出真面目,而那最后留下来的,舍不得弃你而去的,才是你的无价之宝。
尽管是到了这样的地步,阿布的心里却是依然想着飞飞,担心着她一个人在那云家的处境。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劝飞飞放弃复仇,可是,飞飞像是一只飞蛾,明明知道眼前的是熊熊燃烧的火焰,那跳跃的幽灵蓝的火焰,会将她置于死地,可是,她还是要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她将这,视作她活着的唯一的理由。
可是飞飞?你知道吗?我可能不能再守护在你的身边了啊?
阿布心中纠结的思前想后,可是那纠结的内容,全部都是为了飞飞,他还能为飞飞做些什么呢?哪怕飞飞有一天需要他的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的生命拿出来,去守护飞飞安好。可是,飞飞的身边已有了云夏木,或许?
“我会和你一起守护她的。”李薇突然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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