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的是什么意思,韩嫣这十几年就是白在汉宫里混了:“喏。”
如今,韩嫣打赏这些人,是不用自己动手了,韩延寿早在一旁端了一盘子金银候着了。韩嫣使个眼色,韩延寿忙捧了上来,韩嫣淡道:“大老远的,倒是辛苦你了,拿去喝茶吧。”
有些人情来往,是必须的。
因是来报喜的,长乐宫使并没有太过推辞,况且,他也不是白收东西不是?窦太后在命人查韩嫣经济问题的时候,他也是帮衬着说了两句好话——在没查出问题之后,跟大家一样,叹了两句。
当然,顺便透露一下本次行程目的地的气候条件,也是自然的了。韩嫣心中有数,面上不动,仍是眉眼清冷地上了车,出了门,进了宫。
这次,却是直被领到长乐宫去的。
进了长乐宫,依旧是按老规矩行礼,听得窦太后一声:“起吧。”韩嫣直起身,略理了下衣襟,一边站了。窦太后不说话,他自然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听,就是了。
果然还是窦太后开口了:“韩嫣。”
“臣在。”
“你那些书,弄得怎么样了?”
“回太皇太后,正在点校,虽然说已经过了几个月了,无奈臣一人之力有限,实在是忙不过来。臣请太皇太后许臣请博学之士帮忙。”
“是么?你都想请谁啊?”
韩嫣忙报了几个名字,却是偏儒家与偏黄老的都有,窦太后听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妥,只道:“你倒是谁都不得罪。”
“回太皇太后,古人有云,‘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这些人各有所长,既是点校各家经籍,自是要请精通之士来做。既得太皇太后问了,臣只能照实回了。”
“要不是看你是个老实孩子,也就不会让你再回来了,”窦太后声音很平静,“皇帝的事,你都知道了么?”
“回太皇太后,听了一点儿。”
“去陪着皇帝吧,别让他没事儿就乱跑,阿娇,是看不住他了,我也没指望你能看住了。皇帝若只有一个女人才是怪事了,只是——他必须先有嫡长子。你——明白么?”
“请太皇太后示下。”
窦太后被噎了一下,她本以为这话一说,韩嫣顺着一句“明白了”,也就完事儿了——她其实,说得已经够明白了。没想到韩嫣却是请她再“示下”。这话,要怎么说得更明白?
“你还有不明白的?”
“正是,”韩嫣平平地道,“臣不明白,皇帝要做什么,为什么要人看?皇后看不住的人,要臣怎么看?”
“好!”窦太后这声音绝对是生气了,“我就告诉你,跟紧了陛下,别让他乱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四处乱跑,成何体统?!到外头,酸的臭的都碰,像话么?”
“若家里有合了胃口的,又何必去外头呢?”韩嫣倒没被她吓住,“您这是逼着他往外头去。臣小时候,家里越不让碰的东西,就越好奇,越想瞧瞧到底是什么。”
窦太后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在她心里让阿娇先生下皇子的愿望比其他的都强烈,韩嫣今天说话又太噎人,全没了以往温和的语气,调子还是很平静,只是透着冷,听得人心都觉得冰凉。不光窦太后,宫中几乎所有与韩嫣接触的人,对韩嫣的印象都是温和守礼,此时他给人的感觉一变,窦太后便觉得很不舒服,又因着要用到韩嫣,便压下了不满:“那个,不用你操心,你只管这段日子就成了。”
“喏。”韩嫣也没有再硬犟,他说这话,是站在自己目前“刘彻心腹”的立场上说两句符合自己身份的话;同时,也算是在窦太后这儿留了下话——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以后,他要是再偷嘴,可就不干我的事儿了——为了宫里的破事儿把自己搅进去,越想越觉得没意思。
窦太后又郁闷了,本以为韩嫣还会再说什么的,韩嫣顶了她一句以后,她又想起韩嫣以前还做过一次这样的事情的——以韩嫣当日廷辩时的气势,该会再跟她辩两句。窦太后都已经准备好了,若是韩嫣再顶,她就直接把人再扔回家里,有用没用,也不再召回来给自己添堵了,没想到他居然又不说话了。
“你怎么不再说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
“……”窦太后默了一阵,挥挥手,“你去交接吧。”
“喏。”韩嫣再一揖,径自出了长乐宫。跟窦太后扛上,与上巳日等刘彻,其实是一样的心路历程,没发生的时候,担心得不得了。事到临头了,倒平静了,反而生出一种“不过就是这样”的想法。可以称为大彻大悟,也可以说是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怕烫的韩嫣,有点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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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太后大方地把韩嫣的头衔又都还给了他,上大夫、建章监,屯骑校尉是军职,倒是还挂在他身上的,侍中,当时没想起来,也还在身上挂着。因此,除了丢了个关内侯的爵位,韩嫣在外头转了圈儿,他又回来了。
出了长乐宫,自是直奔未央宫报到去。
到了宣室,一眼扫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没有功夫细看——已经到了刘彻跟前了。当下便拜下去行大礼,膝盖着地,双手交叠,置于膝前地上,以额触手。刘彻见韩嫣进来,待要招呼,人已经拜了下去,从从容容、衣袂翻飞。
韩嫣行止,本就极优雅,刘彻看得一愣——他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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