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绛樱?
二人齐齐望向剑眉星目薄唇带笑的青年,他正执杯喝酒听她们二人争吵,此刻被问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来:这可不好办,二位姑娘对我如此厚爱,秦某实在是一个都舍不得。
绛樱一跺脚,作势往船边凑去:公子不选奴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绿漪一看,用手帕遮脸嘤嘤啼哭道:奴家不会为难公子,日后公子与姐姐相好别忘了奴家为你奉的茶就是了……
青年伸手温柔的抹去绿漪的腮边泪,绛樱见了气得作势要跳。青年转身一把将她往里拉去,自己却借力点地飞身出了船舱。
绛樱绿漪吓得扑过去看,只见青年跳下后并未落水,而是站在另一艘船顶朗声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在下还是先行离开,下次再来看二位姑娘吧。
说完足点乌蓬,几个起落便轻盈潇洒的离远了。徒留两个花娘彼此抱怨。
青年快要跃至河岸时,一个艄公挥手呼喊:这位公子,我家主人请你上船品茶,还望赏光。
一艘二丈长的青帆船静静泊在不远处,任何装饰也无,青年眼珠一转,玩味笑着旋身飞落在船上。
舱前挂了副细条竹帘,一个小童掀开帘子甚是礼貌的请他进去。船舱内只放了一张矮榻和两个蒲团及一架屏风。榻上放着精致茶具,茶香袅袅,旁边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男人,眉目清俊,身上带着书卷气,像个文弱书生。
听到他进来,那男人侧头做了个请势。他走过去不客气的坐下,闻了闻面前茶香,赞叹道:明前龙井,今春头一茬吧?
男人伸出一双白玉般的手,执壶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公子好见识。不过茶再好,无人欣赏亦是枉然。冒昧请公子前来相陪,还请见谅。
他接过茶仔细欣赏了茶色才喝了一口:香郁味甘,茶汤清碧,今日倒是我有口福喝了阁下的好茶。
这男子便与他从茶开始,天南地北话古言今的聊起来。男子看着文弱,见识却颇多,谈吐不俗,两人聊了半天发觉彼此意趣甚是相投。
直到小童进来添水换茶,男子方收了谈兴,歉意问道:聊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秦公子一笑,黑玉般的眼睛弯起来:我姓秦名沐,字嘉林。你呢?
男子把嘉林两个字在嘴里念了一遍,微笑回道:在下曲砚。
二人叙过年齿,秦沐二十二,曲砚年长些二十六,秦沐便以兄相称。
曲兄似乎有些北地口音,想必不是本地人?
我居住京城,常听闻江南春光无限,特来游玩。
秦沐拍手赞同:曲兄好雅兴,我知道附近山中有间普慈寺,寺内桃花盛开灿若云霞。明日我带曲兄去游览一番,权当谢茶之礼,如何?
正愁没个可靠的向导,如此就麻烦你了。曲砚含笑点头。
于是两人约了时辰第二天再见。秦沐是个爱玩的,江南好地他都去了个遍,曲砚又想观赏风光,秦沐便带了他游山玩水,赏花听曲。曲砚看着文弱,一路上倒从不挑剔,随遇而安,身边只有那个小童跟着伺候。
二人兴致勃勃,同游了十来天,食则同桌寝则同室,越发兄弟一般交好。
这日两人用过午饭,秦沐略略遗憾的开口:结识曲兄这样的朋友实乃人生快事,可惜与家中兄长约好这几天回去,今日该向曲兄道别了。
曲砚颔首:这些日子多谢你带我领略江南风光,不知该如何谢你。
秦沐爽朗笑道:有什么谢不谢的,下次我去京城还请曲兄作陪,带我这没见过世面的游览一番。
曲砚微微笑着倒了杯酒敬过去:一言为定。
依依不舍与曲砚分别后,秦沐找了匹马来跨上朝着苏州城外驰骋了二十多里,穿过几处溪流,绕过大片树林隔出的mí_hún阵,径自来到一处宅院前,大门上黑底金字的匾额写着“玄机”二字。
壶中天地,不悟玄机。要找故人查旧事探听绝密消息,来这里奉上厚厚银票,没有得不到的答案。却不想,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玄机楼竟是这么一处外表平凡的宅院。
门口早有侍从等候,见他跳下马来伶俐地接过缰绳和抛来的马鞭:少主您回来了。
秦沐没了在外时的亲切笑容,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嗯,掌门呢?
已经回来了,让少主一到就去议事厅找他。
知道了。秦沐提起脚,进门前交待到:让分堂查查京城富贵官宦人家里可有个叫曲砚的子弟,要快。
侍从应了。秦沐说完跨进院子,嘴角挂起一个玩味的笑来。
明前龙井历来是皇家贡品,产量极其有限。那男子布衣银冠,全身家当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两茶叶,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身上的茶香竟是萦绕不断。
敢在我玄机楼前耍这套,曲砚,你到底是什么来头?秦沐嘴上带笑,眼里却一片冷漠肃杀。
三日后,秦沐身着夜行服悄悄来到距苏州城不远的一个镇子上,他施展轻功掠过人烟聚集之地,落在一处偏僻荒凉的废墟前。
看得出这处废墟已有年头,似乎是遭了火灾,残垣断壁一片漆黑,让人分不清原本的格局。从范围看,应该是所大宅院。
时值黄昏,鸦鹊纷纷呱噪归巢,残砖烂瓦中似乎有风吹过,灰尘碎屑飞扬让人毛骨悚然。
秦沐倒是完全不顾及当地人说这里闹鬼的传言,踏进那堆破烂里弯腰寻觅起来。
年岁久远,除了烧毁的房梁及砖石,什么都不剩下了。秦沐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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