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
这几日楚璃的帅帐里分外热闹,卫楚、汴唐两国纷争,大翰居中调停,一顶帅帐里,天天都在上演着各种口水仗。
当然,不管是楚璃还是容少廷,都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这些大人物定下策略后,自然不会亲自参与到这些谈判中,只是由彼此的亲信属下和汴唐的使臣,你来我往,红脸黑脸轮番上阵。
水千浔自然不喜欢听这种吵闹,坚持搬出了帅帐。楚璃在离帅帐不远的地方,给她重新拨了顶帐篷,虽然不及帅帐大,外观也和普通帐篷没什么区别,但是帐篷里面却是极尽奢华。
白天除了公事,楚璃几乎都待在水千浔的帐篷里,也不说话,只是给她敷药,喂药,用真气助她压制毒素。
而每天晚上,等水千浔睡着以后,容少廷都会悄无声息的来到帐篷里,看着还是少年装扮的水千浔的睡颜,察看她的伤势,给她输入真气。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卫楚和汴唐的谈判还处于胶着状态,居中调停的大翰使臣,似乎也不想结束这场谈判,偶然的言谈间,还有煽风点火的嫌疑,让人怀疑,这场谈判会无休止的进行下去。
这一晚,水千浔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脸上一凉,人皮面具被人一把揭去,她倏然睁开眼睛,正想呼叫,可是嘴刚张开,就定在那里,冲到喉咙处的叫声,也被强行咽下去,大而黑的眸子,已经收缩成了竖着的杏仁状。
床边不知道何时,站了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五官分明如雕刻,眉目冷峻,暗红薄唇抿成了一线,正直直盯着她的脸。
那一袭暗紫色的衣衫上,满是风尘,下摆甚至还有撕破的口子,整个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疲倦之极,只是那一双冰冷暗沉的眸子,亮的惊人。
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水千浔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堵的,他竟然亲自来了,看他憔悴的样子,多半是接到消息后,立刻不眠不休的赶来。
要知道,从西秦到汴唐,何止千里,就算是信鸽,也要飞上四天才能到皇甫意所在的地方,就算他一接到消息,就赶来,但是这十天时间,他是如何的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可想而知。
水千浔喉咙有些哽咽,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什么都别说。”皇甫意几乎是有些粗鲁的说了一声,长长舒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拧开塞子,单臂托起水千浔的肩膀,把玉瓶送到水千浔嘴边:“喝下去。”
瓶子里面的液体带着股子腥味,水千浔闻着就想吐,可是她不用问,就知道这是蛇毒的解药,看他这般珍而重之的贴身收藏,心里自是说不出的感动。
看到水千浔一口喝光了玉瓶里的药水,皇甫意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身体忽然一晃,倒在水千浔床边,低低说了一句:“你还活着,真好。”
随后,皇甫意就昏睡过去。
水千浔先是一惊,随后发现他只是太疲倦睡着了,他的手臂,还紧紧搂着水千浔的肩膀。她侧头看着皇甫意胡子拉扎的下巴,眼睛下面的青色,心里已经确定,他定是从接到消息后,就在不眠不休的赶路。
她把头依在皇甫意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滑落。
帐篷外不远处,楚璃和容少廷静静站立,目光都看着水千浔住的帐篷。他们亲眼看到皇甫意掠进帐篷,却谁也没有去阻拦,也没有去帐篷里察看情形。
楚璃没有想到他给皇甫意飞鸽传书后,他竟然会亲自赶来。
“可惜他这一腔情意,终究是要空付。”楚璃淡淡的说,“可是,不管怎样,他至少敢用真面目见人,不像有些人,躲躲藏藏。”
“她掩去面容,不愿让人把她活着的消息传出去让我知道,必然有她的用意,我自然不会违拗她的心意。”
“许是她根本就不想让你纠缠她。”楚璃漫不经心笑道。
“也许是有人用尽心机,想要挖人墙角,只不过,挖墙角的人,就算真能撬下块砖头,最后也只会被这砖头砸了脚。”容少廷也就是皇甫恣眼中闪起一抹嘲弄笑意。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命中注定
水千浔见皇甫意一头栽倒在自己身边昏睡过去,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是喜是悲。这时候,玉瓶中的药开始发挥效力,她感觉到胃中一线暖意缓缓向下涌去,本来麻木的小腿渐渐有了知觉。
耳边是皇甫意低沉绵长的呼吸声,鼻端是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水千浔的心,不知不觉静下来。帐篷里的蜡烛烧到尽头,一亮之后眼前一暗,四周已经被黑暗笼罩。
不知不觉中,水千浔的头一歪,靠在皇甫恣的手臂上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她的肩膀还被皇甫意的手臂圈住,姿势没有丝毫变化,能感觉到他还在沉睡。
水千浔慢慢侧头看去,晨光里,皇甫意俊朗的面容显得极其平静,长眉舒展,鸦青的睫羽覆着眼睛,高挺的鼻梁在脸颊上投下一抹阴影,暗红薄唇不似平时那般抿着,放松了许多,下巴上面的胡子茬给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之感。
数月不见,皇甫意仿佛有什么地方变了,少了几分素日的森寒冷厉,却多了一些沧桑之感。
水千浔的手轻轻按住皇甫意的腹部,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那里的一道刀疤。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日大翰皇宫惊变,皇甫意捂着腹部的伤口,看到那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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