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已经起身,脸上血污洗净,右臂用树枝和草绳固定着垂在身侧,左手吃力地添加马料。
昨夜的动静实在太大,马厩里有很多人都被惊醒,有几个想去看的,却被守在马厩外的管事挡下。人人心照不宣,却没有任何人敢去给苏凌帮忙。
宇文熠皱皱眉,这样草草包扎,只怕连右臂也会废掉。想到这里拂开花枝走出来:“苏凌,给我备马。”
苏凌乍听到宇文熠的声音,身形僵了僵,并未回头,却忽然更加挺直了腰身。管事哈着腰跑过来:“殿下,奴才这就给您备马。”
宇文熠睨了管事:“谁要你备马了,我要的是他。”说着一指苏凌:“以后我的马就由他负责。”
管事是乖觉的人,闻言哪里还会不明白,当下媚笑着点头,赶紧离开。
宇文熠缓步走到苏凌身边,目光炽热,毫不避讳地望着那张轮廓完美却遍布伤痕的侧面,竟觉得顺眼至极,伸手想要抚上。
苏凌早有防备,见他手一动便厌恶地避开。
宇文熠不以为忤,轻松一笑:“听到了吗,你以后不用管这些琐碎的杂事,专心跟着本太子,亏待不了你。”
苏凌全不理睬,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
宇文熠不禁有些没趣,上下打量他一番,这才发现他脸色惨白,发际有冷汗不停滴下,黑色的长裤后部也濡湿了一大片,不知是在哪里弄了这么一身水。
宇文熠忽地欺身而上,伸手向苏凌摸去,行动快如闪电。苏凌本就行动不便,加之伤势颇重,躲闪不过,被他结结实实摸在了臀上。
难得看到苏凌乱分寸,宇文熠一阵畅快,恶意地在那挺翘的臀上重重捏了几下,感觉到那紧实的弹性,心中不由一荡,伸出胳膊紧紧钳制住了苏凌的腰身,见苏凌慌乱挣扎,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手上一片粘稠,宇文熠低头一看,满手鲜血。几乎将裤子濡湿了多半的液体原来不是水,而是苏凌的鲜血,难怪他的脸色会全无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宇文熠把手举到苏凌面前,一脸诧异。
苏凌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镇定,放下手中的草料,走到宇文熠坐骑的棚前,解下缰绳备好鞍:“殿下是要出宫还是去校场?”
苏凌受伤极重,这番动作之后已是头晕眼花,手臂上和那难以启齿之处传来的疼痛,更令他无法忍受,若不是不愿再宇文熠面前示弱而强自苦撑着的话,早就倒下。
宇文熠此时大致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却并无歉疚之情。他本生在皇家,九岁被立为太子,身边的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本就是自我惯了的,觉得别人为了自己的快乐受些苦原本就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见苏凌强忍痛苦忍得辛苦,当下也不在纠缠,只是道:“我要出门,你把马送到宫门口去。”说罢拂袖而去。
苏凌好不容易才将马拉到宫门,浑身已全被冷汗湿透,挣扎着往回走,只觉得腿越来越软,头越来越重,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倒在了地上。
临昏过去的一瞬,他似乎看见两名女子向他走来,接着听见一声惊叫,便人事不知。
醒来时窗外已经黑了下来,桌上一灯如豆。
苏凌吃力地动了动身子,发现浑身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右臂被重新包扎,私密处也上了药。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半新的纱帐,棉被的感觉异常温暖,头下的软枕令人如在云端,鼻端飘来淡淡的药香,自己竟然是躺在久违的床上。
“大人,这人醒了。”守在苏凌身边的小太监看他睁开眼,立刻放开嗓子对着屋外喊。
一名文士模样的人走进来坐到床沿上,拉起苏凌的手腕细细诊脉,时而皱眉,时而又舒展开来:“还好,总算是缓过来了。”
那小太监扶苏凌坐起,端过一碗药递到他手中。苏凌接过一饮而尽,那文士微微一笑:“你好好养伤,半月内卧床休息,莫要走动,百日内不能负重。”说罢转过身对那小厮道:“药需按时服用,过两天我来换外伤药。”
小太监躬身行礼:“有劳陆医官了。”
陆医官赶紧摆手:“哪里话,既是柔姬娘娘的吩咐,便是下官的份内事,说什么有劳。”小太监也不答话,帮陆医官收拾好医药箱,陆医官起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门被一脚踢开,苏凌抬眼看去,只见宇文熠正甩开袍摆,大步向自己走来。
桌上的蜡烛在突然吹进来的夜风中摇曳变幻,时明时暗,苏凌暗自握紧了拳头。宇文熠来到床前站定,一脸怒气:“很好,你居然躲到这里来了。”
十
医官和小太监躬身站到一旁。
苏凌转过脸不再看宇文熠,紧紧抿起嘴唇。宇文熠望了他片刻,见他不理睬自己,心头火起,伸手捏住苏凌的下巴将他的脸强行扳过来对着自己。
苏凌冷冷看着宇文熠,毫不退缩。
一旁的陆医官刚为苏凌治过伤,见此情形大致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了一会,终于犹豫着上前:“殿下,这位兄弟伤势很重,如果不好好调养的话,只怕又会落下残疾。”
宇文熠办完事回到东宫,遍寻苏凌不着,这才会火冒三丈,如今人既然找到了,本也不打算继续追究,既然陆医官来劝,便顺势平和了脸色:“他怎么会来这里的?”这里是东宫的下人房,与马厩相隔甚远,苏凌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那小太监赶紧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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