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茨看出了杰拉德的回避,说:“您似乎不想多谈,是因为瘟疫?瘟疫蔓延了,可是王城很安全。限制通行,隔离,我们要把那些病人、病源和所有邪恶的东西都隔离出去,那我们就是安全的。所以,我觉得您的提议应该被否决——让军队去讨伐那些无聊的强盗和贱民是无意义的。”
“他们对我们始终是威胁,尽管这次进攻失败了,他们使用活祭、巫术、邪恶力量,但是绝不是不能战胜的,更何况现在‘恶魔’和‘女巫’都在您手上。”
“二十年前您一定不会这么认为。”弗兰茨突然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杰拉德目光一沉,硬生生回复道:“殿下,您知道得太多了,这样不会活得轻松。”
弗兰茨用戴着白手套的拇指摩挲嘴唇,思索片刻,然后说:“有趣。我们都认为人知道得越多,活得越是不轻松,可是他们活得这么劳累,却无法控制自己去不停探索,这是人类的天性吧——人总有强烈的好奇心。人总是痴迷于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就像国王对一个林间女巫的痴狂,就像一个女人对王权和控制力的迷信,就像一个年轻人对爱情和正义的执着。可是我们也看见了,任何越过人类本职界限的东西,都会为他们和他们的亲友带来无尽的灾难——丧失自我,暴乱的统治,家破人亡。王的本质难道不就是统治他的民众?不仅是让他们安分守己然后为自己纳税,还要提供强力庇护。当王的子民把手伸出他们的本职领域,王就要去把他们的手砍断,包括王自己的手,而敌人——不管是活的人还是瘟疫——要破坏他的统治领域,他都要不择手段去抵制那些人、妖魔和灾难。这不是王的威严,是他的职责,最基本的王的职责。”
“那我逾越您的界限了吗?”杰拉德反问。
“没有,您一直恪守本职。作为我的代理人,作为一个严厉的执法者,您一直恪守本职。但是在黑夜,总有一种奇特的生物沐浴月光,露出利爪和獠牙,要偷袭我们的同伙。”弗兰茨露出一种刻意而为地微笑。
杰拉德就像没看见弗兰茨的笑一样,他当自己只是听见弗兰茨的声音,然后一本正经地回复:“您是说狼人?我们会清除那可憎的生物,人类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传说中的狼人是一种邪恶而有趣的生物,如果可以我真想养一只在我的收藏室里。”弗兰茨说完,又摇头,“可是不行,杰拉德大人,我不能圈养可怕的狼人。一旦我登上王位,我就不得不抛弃一些我喜爱的东西,所以趁我还没有坐上去,成为王权的牺牲品之前,我要好好享受生活!”
上次的舞剧表演结束后,卡罗尔被带回房间,此后的日夜,她都寝食难安。她忘不了弗兰茨的残酷舞剧,还有她梦中呐喊求助的声音。
她梦见她变成雨水,随着银色的月光一起落在森林里,从树叶的间隙流进黑暗的土地,身处此地,卡罗尔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灵魂——那迷茫的、渴望复仇的孤魂游荡在这里。此后是撕声裂肺的狼啸,还有他们撕咬猎物的声音——牙齿,牙齿,锋利的牙齿,把人类入侵者的衣裳,皮囊,还有他们自以为是的高贵人性,通通撕咬下来!
铺天盖地的痛哭不知从何而来,一股脑涌进水里,卡罗尔感觉到黑暗的深处那些挣扎的东西——是灵魂?鬼魂?还是什么邪恶的东西?
她融在雨水里,她却无法掌握“水”这介质。
一只巨大的黑色恶狼呲牙裂嘴,一脚踩在水坑里,她的牙齿上还留着死人的血r_ou_,她抖动被淋s-hi的脑袋,把那月光和雨水都抖擞下去。她被怨恨蒙蔽了理智,卡罗尔想要伸手去将她拉出来——然而她拒绝了。
呼啸的风就像刀刃一样,把靠近黑狼的任何东西都削成碎片,而幽绿色的鬼火如她燃烧的双眼,将她足下泥淖中的脏污之水一点点引燃。
卡罗尔从噩梦中惊醒,她瞪着眼睛,几乎要窒息。
这还是夜里。她起身披上外衣,颤抖着摇响桌上的银铃。
可是进来不是她的女仆,而是弗兰茨。
“想不想见罗德里克?”弗兰茨在门口问道。
“您要处死我们了?”卡罗尔捂着胸口瞪着他。
“不,我只是大发慈悲,给你们夫妻一个相见的机会。”弗兰茨望着自己的手——上面的白手套白得有些刺眼。
礼拜日一早,奈特在教堂主持弥撒。
今天来教堂的人并不多,可以说,这座城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在给最后一个女孩发烧的女孩做完祷告后,奈特独自走向圣器室。视野模糊,可他还是遣散了协助的修士。
他望着这些模糊的、反致银器,忍不住思考——怎么破坏它们?他对着模糊的、反s,he周围环境的镜子,脱下自己的袍子。
奈特放好袍子,自己仅仅穿着黑色的里衣,他望着镜子,里面出现了清晰的人形——握着银色的烛台,戴山羊头骨面具的黑袍巫师。
“你好,巫师。”奈特对他微笑。
镜子里的巫师走了出来,把羊头骨放下,露出了一张和奈特相似的脸,只是他更加平静冷淡,也更加苍老。他把羊骨面具戴在在奈特脸上,那一瞬间,镜像的巫师和羊骨面具都变成沙。
细腻冰冷的沙从奈特脸上落下,落在教堂的大理石地板上,而那些沙形成的沙堆,变成一只活生生的乌鸫。
多么纯真又无辜的鸟,它在沙土中扑腾,跳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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