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令感到困惑。
克里斯丁没有说话,挺拔的身形站立着,审讯室内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警卫还从未见过这幅模样的中将,他不敢质疑长官的命令,立刻关掉了警报器,审讯室内归于寂静。
雷纳德挣扎着爬起来,用手肘撑起身体,后背却被走过来的克里斯丁一脚踩住,登时又狠狠地跟金属地面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他俯视着中校,语调冰冷:“愚弄过我的人都死了。”
“我知道。”雷纳德说。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
“我知道。”他顿了顿,声音沙哑:“对不起。”
压制在后背的力量消失了,中校终于得以从地上爬起来。他狠狠地擦拭掉脸上的血痕,站到了中将的面前。
不骄傲,也不卑微。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我。”他说,“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的垂青是我难以想象的幸运。”
“但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从我身上获取什么。你给了我很多,可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对不起,克里斯丁。”
“如果你想要这条命,就把它拿走吧。我欠你的。”
尾声
如果这个世界简洁得像二进制该多好。不是0就是1,黑白分明。但可惜的是,大多数的事情,都处在0与1之间的灰色地带,无法说得清楚,辨得明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他站在军事法庭的被告席上时,还能保有冷静的心态,来面对一纸终身□□的判决。
法锤铿然落定,他的自由就此结束,未来数十年的人生中,他将再也不能回到埃文斯德。巴士底星——这颗用来关押重刑犯的监狱星球——将成为他此生唯一的归宿。
五年前他逃过了审判,五年后,再没有人会伸出援手。
这是他应得的。
在运输犯人的穿梭机前,他最后一次回望灯火辉煌的埃文斯德,他曾是联邦第一军校的天之骄子,他曾进入elite成为人人艳羡的精英,他曾驾驶原型机纵横战场,这一切,都早已化为泡影。
热血冷却,梦想破碎,他只剩下了孑然一人。
倒塌的萨瓦尔巨塔已经被新的建筑取代,他留在这颗星球上最后的痕迹也就此消失。
没有了谁,埃文斯德都照旧运转不息。
然而他的心里,竟也没有不甘。
“快走。”看守不耐烦地推搡。 他笑了笑,迈上了穿梭机。
“萨默斯!”露娜·史密斯叫住了他。
“露娜?”雷纳德诧异地转过身来,“你怎么……”
话音未落,女军官一拳已经揍了过来,雷纳德闷哼一声,血腥味一下子在嘴巴里蔓延。
“来揍你!”少将说,“你这个白痴,你难道是用屁股思考的吗,竟然真的敢为一个男人叛国?!”
雷纳德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反而笑了:“其实你生气的时候比板着脸好看,但还是没有笑的时候好看。”
露娜扭过头去:“在那边好好表现,小心你的屁股。”
雷纳德笑得更大声了。
“长官……”艾瑞克畏畏缩缩地从露娜身后探出来,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你也来了?”
“来……送你。”
“谢谢。”雷纳德拍了拍艾瑞克的肩膀,“好好干,你其实非常优秀。”
“嗯。”副官还是苦着一张脸。
“我说真的,在你之前我换过五六个副官,没有一个人能超过一个月,但你一干就是五年,还把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
“这小子可好使了,真的。”他对着露娜真诚推荐。
“行了。”女军官打断他,“废话真多。”
“我该走了,再见。”雷纳德说。
他转过身,走向穿梭机,脚步忽然顿了一顿,又扭过头:“替我向他道别。”
新威尼斯。
银色的飞船缓缓停泊在船坞内,正式驻留在这颗表面的90都是海洋的星球上。
然而飞船的大副却不在船上。当船长想要找他的时候,人工智能回答说大副五小时前就已经下了船,现在定位在城外的某处海滩。
“我知道了。”利维尔说,换上当地人的服装——一件白色丝质长袍,扣上镶嵌了海底晶石的腰带,“我去找他。修理的事情就交给你还有其他人了。”
“好的,船长。”路西菲尔优雅的一个欠身,从利维尔面前消失。
利维尔顺利地在岩滩边找到了他的大副。
詹姆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根钓鱼竿,正在垂钓,但放在一边的桶里面确是澄清的一桶海水,连一条小鱼也没有。
“收获不好。”
“不好。”大副套着一条绿袍,头上顶着草帽,看上去非常的当地人。
“钓鱼是需要静心的运动。”利维尔说,在詹姆斯身边坐了下来,“而你的心里有很多烦恼。”
詹姆斯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索性收回钓竿:“不钓了,反正也钓不到。”
他把竿子往旁边一放,身体后仰,就这样平摊在岩石上。
海风哗哗地吹,鼓起他们宽松的长袍,又扬起王子淡金的长发,另一边的海滩开始有人向他们这边友好地招手。
“是我的错。”詹姆斯忽然说,“不然雷纳德不会死。”
雷纳德·萨默斯中校的公开档案里,已经写明了“死亡”。
“如果你是在为这件事情烦恼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没有死,现在在巴士底监狱服刑。”利维尔说,迎着海风捋了捋长发,语气平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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