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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过于安静,以至于听筒模式根本遮不住外泄的声音。
邢舟和l先生的对话还在继续,叶子星把一杯温开水轻轻放在了邢舟面前的桌上。
邢舟明显是在骗人,不知道他和他的l先生发生了什么,总之应该是出了问题,叶子星沉默地进了厨房。他和邢舟都没见过几次,根本没有资格去过问和安慰,况且,他连自己的烦扰都难以消解,哪还有j-i,ng力去帮别人排忧呢?
不一会,邢舟那边就挂了电话,叶子星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邢舟从沙发上下来。
“卫生间里面有干净的毛巾、牙刷和杯子。”叶子星在厨房里说。
“哦,好。”
邢舟进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出来的时候,一阵饭菜的香气适时的钻进了鼻腔,引诱着他的肚子也跟着叫了两声。
叶子星听到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坐在饭桌前,面前摆着一碗饭,也不吃,就那么坐着,脖子上还围着围巾,他至今都没有做好心里建设,他不可能在外人面前露出伤疤。
他看到邢舟略带渴望的盯着桌上的饭菜,皱了皱眉,他感觉邢舟应该是饿了,这个时候,如果不邀请邢舟,好像显得很不近人情……
最后,叶子星还是有些无奈的询问邢舟:“你要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吗?”
邢舟赶紧点头,看样子饿极了,饭桌上的香气让他头晕目眩几乎腿软。
叶子星看到邢舟真想留下来吃饭,便悄悄叹了口气,然后去厨房为邢舟添了一副碗筷。
见叶子星摆好了餐具,邢舟才不好意思地坐在叶子星对面。
“叶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谢谢你昨天收留我。”邢舟指了指沙发,毯子已经被他叠好了。
叶子星摇摇头,表示这没什么,毕竟算是认识的人,还恰好倒在他面前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不顾。
“昨晚你一直在吐,所以我只好把你弄到沙发上睡觉。”叶子星解释为什么让他睡沙发。
邢舟摸了摸后脑的头发,不好意思道:“抱歉,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以后别这样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叶子星不动筷子,邢舟也不好意思动,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了一会,叶子星放于膝盖的手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将面上的围巾摘了下来。
摘下围巾的那一刻,邢舟愣住了,他看到叶子星温和白净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脸横亘至下巴右侧,生生破坏了一整张脸的美感。
上一次见到叶子星还是在广场的湖边,那时的他即使状态不太好,但也不至于……不至于这样,这短短半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邢舟心下震惊。
难怪他要一直戴着围巾,在家里也戴,他分明就是不想让外人看到他的伤疤,可“外人”偏偏不长眼,硬要留下来吃饭。邢舟有种强行揭露他人伤疤的负罪感,一时间竟忘了赶快低头吃饭。
邢舟的表现并没有让叶子星觉得奇怪,相反的,这才是叶子星觉得正常的表现,不是谁都可以像迟泽羽那样淡定,想起小迟,叶子星突如其来一阵惆怅,小迟去了国外,这么久没见,怪想他的。
“吓到你了吗?”叶子星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淡然道,“要不你先吃吧。”
他扯过围巾想要重新围上,却被邢舟伸手拦下。
“不不,你误会了,我就是……就是有点……我记得半年前在湖边看到你的时候……”
“小邢。”邢舟的话被叶子星打断,“不要过问好吗?”
叶子星看着邢舟,他的声音和神情与从前一样温和,但邢舟可以确定,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自己在出租房里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叶子星了。
邢舟咀嚼着米饭,继而想起了覃骄阳,叶子星的弟弟,也可能是他的恋人。
他偷偷看了一眼被叶子星放在一边的围巾,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他觉得这条围巾眼熟了,这是当初他和覃骄阳同住时覃骄阳经常围的一条围巾,可是,覃骄阳呢?他们还在一起吗?他记得当初覃骄阳让他帮忙扔掉与叶子星合照时的绝决,而那张合影至今还在他手上保管着。
不过,即使有千万种疑问,既然叶子星不愿意被人过问,他就不能问,谁都会有自己的难处,那种不想被人知道的感觉,邢舟再明白不过了。
饭后,邢舟向叶子星打听了关于租房的事,恰好这栋出租楼的四楼有一个租户打算在六天后搬走,叶子星带他去见了房东,最后他决定就在这里租房子。
“叶哥,我能先把东西搬到你家里一下吗?”
叶子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请求。
“啊,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找别的地方。”
叶子星摇头道:“没事,你暂时搬过来吧。”
“那太谢谢叶哥了!等我安顿好了请叶哥吃饭。”
叶子星看到邢舟惊讶又感激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如春风拂面,笑意温柔的连那道伤疤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邢舟蓦然被这样的笑容感染到,宿醉后还在疼痛的大脑也好了许多。
邢舟下午还要赶地铁去学校,他离开的时候,叶子星在他身后对他说:“我帮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跟我一样。”
叶子星刚说完,门就在惯性作用下关上了,他坐在桌边望着那扇闭合的门,将下巴埋进了臂弯。没错,他觉得邢舟跟他一样,在爱情这个本来美好的事物上,他们大概都不太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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