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鄙夷,“有钱人家的狗崽子,嘴里没句真话。”
“你什么意思?”程弓速度慢,像是每个字都斟酌过。
“人是撒谎还是说真话,我一眼就能看穿”,花实扬扬下巴,“老子我是说谎的行家。”
“你多大了?”程弓问道。
花实愣了片刻,咋了下嘴:“十九。”
“果然”,程弓浮出个很浅的笑,“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有股盲目的自信。”
“你现在要把我当小孩也可以”,花实曲腿跪上床,身子罩到上方,手握住程弓脖子在喉咙上摩擦,邪邪呲牙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回来?”
手指滑到锁骨中间,向下捻住胸前暗红颗粒,程弓刚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下体盖着轻薄的被单。
花实舔了下嘴唇,附到他耳边暧昧道:“有胆子昭告天下喜欢男人,你够劲带种,碰上带种的男人,我就想尝尝味道。”
程弓略转开头,眼神木然看着花实:“我饿了,给我下碗面吃。”
花实怔住:“你说什么?”
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像是心不在焉,又像是很认真,慢慢重复道:“我饿了,给我下碗面吃。”
“你知不知道我想干什么?”花实只觉得脑门上有根筋抽了。
“知道”,程弓神色淡漠一本正经,“但我真很饿,什么都行,先给我弄点吃。”
“让我先干了你。”骑在程弓身上,一脸郁闷不满,花实有种在菜市场讨价还价的错觉。
程弓平躺着一直没动过,波澜不经:“至少先去点上火,完事后就能吃。”
“去你奶奶的完事!谁还有心情跟你办事?”花实骂骂咧咧从程弓身上跳下去,“吃吃吃,噎死你这个不知恩图报的混蛋东西!”
火气冲天,踢飞了地上散落的啤酒罐,却还是走进厨房把能吃的东西一锅下了,面条汤里映出花实嘟着嘴自讨没趣的滑稽表情,仍自言自语:
“不好玩,真他妈的不好玩。”
一锅面盛了两大碗,整夜没吃东西花实也是饥肠空瘪,端给程弓一碗,自己也哧溜哧溜没形象的猛吃。
吃完碗一搁,翻身倒上床,也不管胳膊腿的砸在程弓身上,打着饱嗝没不多就睡得鼾声如雷。
瞥见这少年张扬跋扈的侧脸,程弓若有若无笑了下,往里挪了身子平躺望了天花板半晌,缓缓合上眼皮。
饥饿,困顿,疲惫,其实这些他都麻木到无知无觉,只不过顺从本能的吃饭睡觉。
要不是破门声像平地惊雷,也吵不醒沉醉黑暗的程弓,只是他仍面朝里躺着不动,不翻身甚至不睁眼,他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声音还是不受阻隔传进耳朵,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你这个废物老爹又把人放跑了,这次还是笔大的,连本带利三十万,你说怎么办?”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对比鲜明,松软无力的惶恐:“这跟花实没关系,他又不是我亲生的!”
“你他妈的敢不认我了?”,感觉花实翻坐起身,不善口气下藏着关切,片刻后变得冷静有担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这票债我认了,给我点时间。”
“认得倒是轻巧,花少爷”,粗声男人语调里带了猥亵,“你打算多久还?怎么还?我们做做好事帮你介绍客人吧。”
“用不着,男人我自己会找,他妈的我花实缺什么也没缺过男人。”少年话语硬气,程弓却听得出一丝动荡不安。
“少给我装,当我不知道你专宰羊不卖肉拿了钱就跑,大概还没让人真刀真枪操过吧?”
花实低抽了口气,霍然一把扼住程弓胳膊,狠命把他拉起来,冷笑道:“我要是没陪人睡过,那这个是什么?”
程弓含腰躬坐着,睡眼惺忪满脸迷糊,抬手按在眼眶上揉搓,半晌看清狭窄房间里被男人挤满了,四个身材魁梧面目凶恶的大汉,中间夹着个瘦小白净的中年男人,像小群饿狼嘴里叼了只鸡。
为首的粗声男人嘎嘎大笑:“那这位艳福不浅的老弟,你肯不肯替他还这三十万?”
程弓一脸没睡饱的茫然,却点头道:“行,我替他还。”
轻描淡写一句话,整屋没声,温吞木讷的男人慢腾腾下床,有条不紊穿起衣服,摸了摸身上,冲呆若木鸡的花实问道:
“我钱包在你哪里吧?”
花实脸似乎红了下,跳下床跑到柜子里拉开抽屉,把程弓钱包翻回来递过去,牙缝里挤出极低声音:
“跑远点。”
程弓淡淡笑了下,手指敲了下他脑门:“下次先告诉我你一晚上这么贵。”
车停在花旗银行门口半个多钟头,粗声男人掐着花实后颈:“敢耍我你就死定了。”
花实冷冷道:“换了我早跑的没影了。”只是心里犯嘀咕,这银行有后门吗?
男人正要发怒,手下却惊喊起来:“老大,他出来了。”
穿着皱巴衣服形象邋遢的程弓,手里左右各提了一捆钱,像是扔垃圾一样顺车窗丢进来,身边陪同着银行经理诚惶诚恐,不住扶鼻梁上的眼镜。
凶恶面孔上难以置信的神情,拔了拔钱款,上面银行封条还未拆:“花实,你小子行。”
留下这句话,车扬长而去。留下那个瘦弱瑟缩的中年男人,花实不住抬脚踹他臀部,只是力道小得像按摩:
“他奶奶的,流氓混到你这个地步,我都跟着丢脸,这次又是什么事?”
“那女的借钱给他老公开刀的,真很可怜,才动过手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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