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睡。对面传来燕子青的笑声,你不在,我睡不安稳,就起来看看案子。关风还好吧?
「不好。」关悦往沙发背上一靠,叹了口气。
岂止不好,简直糟透了,让他真想问问到底是谁这么混蛋,把关风一个人撂在海边,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关风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他不想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再往他伤口上撒盐。
「我刚才看了小风的抽屉,他还一直在吃那些镇定的药,有段时间我看他心情很好,以为他已经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了,没想到都是假象。」
对面沉默了一下,然后燕子青说:其实不是假象,最近关风心情起伏大是有原因的,别忘了,很快就要到关栩衡的忌日了。
关悦一愣,才说:「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已经一年了。」
那就难怪关风会这么失态了,他一直都为父亲的死自责,尤其是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看到他那么难受,关悦很想告诉他,自己从来没怪过他,世上没一位父亲会生自己儿子的气。
「燕青,你说当初我那样做是不是错了?」心情突然因为这个话题变成沉重起来,关悦抚抚额头,轻声问。
不,我想,任何人处于你当时的位置,都不会做得比你更好。
「你不用安慰我,燕青。」
我只是就事论事。燕子青说:关风会明白的,只要多给他一点时间。你这几天多陪陪他,有你在,相信他心情会好很多。
关悦点头答应了。电话收线后,他把电视关了,就势躺到了沙发上,闭着眼,回想一年前的那段经历。
也许燕子青说得对,但他不知道究竟要给关风多长的时间,他才会真正忘记那段不开心的往事,难道告诉他自己是他的父亲,因为灵魂错位,所以转到了这个才十八岁的少年身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燕子青那样容易接受诡异事件的,如果关风听了自己的话,照他那认真的个性,只怕要做的是第一时间带自己去看精神科医生。
不过,他的确是关栩衡,也就是关风一年前过世的父亲,他想关风一定是认为他的死是自己的情人造成的,所以才会那么自责,其实恰恰相反,他是为了陷害关风的情人而自杀的,不过如果当时他知道自己那样的做法会给关风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他一定会选择另一种解决办法,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他只能想其他办法,慢慢弥补那份伤害。
现在大儿子事业春风得意;二儿子跟情人一起开酒吧,也过得顺风顺水;小儿子关华除了整天在恋爱失恋之间来回打转外,也没太大问题;小女儿去国外求学,虽然离得远,但从经常来电通话中可以知道她过得很好,现在只有关风最让他放心不下,也最让他愧疚。
所以他才经常跑来找关风、开解关风,他知道自己不是个成功的父亲,以前他一直觉得关风最乖巧懂事,现在才明白,关风不是乖巧,他只是在忍,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藏在心里,让大家觉得他过得很好,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而已。
所以现在他很努力地尽一切力量让关风开心,以补偿自己以往忽视他的那份愧疚,但他知道,如果关风自己不主动从封闭的死巷里走出来,别人再多的关心也没有用,他当年在商界纵横几十年,从来没对任何事认输过,但这一次,他有种很强烈的挫败感。
毕竟,他做得再多,也不可能永远陪在关风身边,也许关风需要的不是亲人的关怀,而是有个可以和他携手人生的人,关悦叹了口气,他现在也好希望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来帮关风解开心结,让他能卸下心墙,大胆地去爱。
明天去庙里帮关风求一个姻缘签,也不知可不可行?
胡思乱想中,从未信过命的他突如其来有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早上关风起来,发现关悦正在厨房忙碌,煎蛋的香气从里面传出来,很温馨的家庭气息,不过……
他走进厨房,看到开始焦黄的煎蛋,脸黑了黑,急忙拧小瓦斯,把关悦推出厨房。
「这里我来吧,平时燕子青都不舍得让你做饭,我哪能让你来伺候我?」
关悦瞥了他一眼,「你行吗?」
「至少不会把煎蛋煎成蛋饼。」
会开玩笑,证明关风心情还不错,关悦看看他脸色,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也不像昨晚那么苍白了,他放下心,开玩笑说:「我是问你的身体行不行?」
「我没那么弱,只是淋了阵雨而已。」
关风说着话,已经手脚麻利地把煎蛋放进盘子里,又将鲜奶热好,再把他昨天烤的点心摆上桌,就算是一份简单的早餐了。他以前在国外上学,一直是一个人独住,早就习惯了自己买菜做饭。
「昨晚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跑去海边?」吃着饭,见关风心情还不错,关悦开始试探着问。
「是被人带到海边的。」
「是谁这么浪漫,大半夜的带你去看海?」
想起昨晚的倒楣经历,关风苦笑,那哪是浪漫?他差点被那个粗暴的家伙搞死,不过静下心来想想,关风觉得那个计程车司机其实没做错,他屡次被自己连累得差点撞车,生气也在所难免,反而自己因为心情不好飚车,视生命为儿戏,错在自己,其实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有时候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误会。」
关风知道关悦的个性,如果自己真把昨晚的事告诉他,他一定会搞得让那个司机辞工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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