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女人没什么力气,罗小云任她踹,执拗地靠近。
“你管她干什么!”梁朔使劲把他拽开。
罗小云拼了命挣脱要过去,回过头朝他大吼:“放手!她是盈盈的妈!”
“我管她是谁的妈!”梁朔气得不行。本来体格过人,把人拦腰往肩膀上一扛,径自出去。
*
梁朔带罗小云到医院简单上药过后,两人拎了酒来到河边,往椅子上一倒,十几罐啤酒全堆地上。
经过那一通闹,酒全醒了,可情绪完全两样,很快又重新喝上。
罗小云喝得太多太急,叮呤咣啷就是七八罐,肚子里的话没头没脑地全往外倒。
“盈盈死后,爸、不,曹光荣,曹光荣也跟着一病不起,很快——很快也死了。他们一直认为我是凶手,”“妈”字在唇边顿了顿,“王永如明明已经退休的人,非要花j-i,ng力,卖房子,又开始想方设法挣钱、就要上诉——上诉,死都要上诉,不成功,又继续,那些亲戚一直劝她,没用,不听——不听,全都不听。警察、法院的也劝。到后来没人管她了,让她一个人闹啊闹——闹、闹了好几年,大概是明白了,终于作罢。过后,我就、就再没见过她。”
“曹盈盈怎么死的?”
罗小云捂着眼睛,道:“……自杀。她是自杀的,是我杀的。”他把头埋在膝盖里,悄没声地哭起来。“我过不去,过不去这个坎,到现在还在——”
梁朔一罐酒递过去,打断他。“既然你都说到这里了,那就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自杀。”
“不不不,这个我不说。”
“告诉我。”
“我不说,我不想说!”
“告诉我。”
“我不说不说不说!你不要逼我!”
“罗小云,听着,我要知道。现在。”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罗小云伸手去推梁朔,梁朔顺势就将人手臂抓住,往自己身前一带。乱糟糟的头发触到他额头,对面那个脆弱的男人突然爆发出嚎啕大哭。一个年愈30的男人,在河边,初夏闷s-hi的空气中,橙红的路灯光下,低头扣到梁朔的胸口,身上“吭吭”地剧烈颤抖,哭得快吐出来,眼泪鼻涕一大把。
梁朔竟在此时,对着这样一个凄惨的男人,产生了极度勃发的爱意,几乎要喘不上气。心痛又心酸的感觉蔓延全身,可他强硬地把人掰起来,让他面对自己,道:“是的,我在逼你。除了我,你没办法跟任何人说。”
罗小云不得不抬头看向梁朔。眼里全是茫然、全是无助。
梁朔注意到,这双满布痛苦的眼眸里,曾经占据绝对地位的死灰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抹去了。
会感到真正的痛苦和高兴,生机勃勃。
这些改变,都是因为他。
“除了我,你没办法跟任何人说。”梁朔又重复一遍。
罗小云很醉了,醉得神志不清。这句话像咒语一样,让他在漫长的煎熬里,好像找到可以停靠的地方。
“如果是你,就算我——我不用关门,也没关系。”他抽泣着,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什么门?”
“厨房。盈盈、盈盈死了过后,我会梦游,想跟她一样,去死。就算,明知道为了比比,要好好活,但做梦的时候,根本——根本控制不了。我真的想死……”
“你说了你不想。”
“因为你。”罗小云的口气就像在做梦,轻飘飘的,“都是因为你。她很——很聪明,我的基础专业书,她一学就会。找个大铁桶,倒满油,学——以致用,三下五除二、就改装电路,把油熬熟。人跳进去,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捞出来,浑身都是橙黄、橙黄的泡泡,满屋子香喷喷的,r_ou_香。我可能、可能本来也想跟她一样。但是你在,我就不会了。”他“啪啪”地拍拍梁朔的胸`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那种。”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往下滚。
梁朔逮住他的手,罗小云太醉了,几乎感觉不到痛,他捏得非常紧。“都这样了还要强调?”没来由地觉得愤怒。梁朔抓住他后脑勺,直接扣过来。
谁料罗小云丝毫不抵触,像缺水的鱼,贴在他嘴巴上,一张一张地,又不会用鼻子好好呼吸。还在抽泣,喉咙里哽出吚吚呜呜的声音。好像梁朔是水,吸`吮过去就能呼吸。
久违的接吻,真正的接吻,虚伪的朋友关系瞬间消失殆尽。
“为什么不反抗?”感觉到罗小云憋得厉害,梁朔把人拉开,y-in沉地道。
罗小云呵呵笑了一声。“因为你。”说着又扑过去,朝梁朔唇上亲了一口。
梁朔抹起罗小云额前哭得汗s-hi的头发。“傻子。”梁朔也觉得醉了。他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心疼的男人。
24 就算是死人,我也要连根拔除!
罗小云喝得太多,对昨晚上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此刻他冷着脸坐在床上,几乎是愤怒的。
“如果你这么想要,直接给钱,我肯定不会拒绝。”他盯着刚刚睁眼的梁朔。
梁朔揉揉眼睛,坐起来,有点发懵。“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衣服凌乱地从门口一路洒到床下,看得出是边走边脱,迫不及待。而躺在床上的两个人,都是坦诚相见。
“趁我喝醉再上是什么意思?”
“想推脱说自己没意识?”梁朔一下子清醒了,“我要说是你开的头,你怕也不信了吧?”
罗小云愣了一下。潜意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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