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云被深深压到梁朔内心最下面的地方。什么三天之约,现在想来都觉得无比可笑。
明明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要做,却把心思花到一个愚蠢至极的男人身上。白费那么多的j-i,ng力和时间。
梁鸿骏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水晶灯高高悬着,洒下来,老人的突出的眉骨和颧骨下、鼻尖下、嘴唇下,全是y-in影,让人揣摩不透。
“来,陪我喝杯茶。”老人低下头,整张脸都埋到y-in影下,铁壶的水刚烧好,淋进滤网,摇两下,浇在桃子型的茶宠上,又重新倒水进去,捂一会儿,倒两盏,递一盏给已经在对面翘起二郎腿的梁朔。
梁朔闻是参茶,觉得苦而无聊,直接放边上,一口没喝。“你又来劝我收手?”
老爷子嘬起嘴在水面吹起圈圈涟漪,沾了两口,道:“不喝?那你是尝不到苦尽过后的回甜味儿了!”
梁朔冷哼一声:“这是忍不忍的问题?我现在就是走在悬崖边儿上,但凡让半步,前三十年的努力就毫无意义!”
“儿子,你不知道啊,我们这些老头聚会,但凡谈到你,没有不称赞的。那帮老干部,眼光可是毒得很,差一点都看不过眼。你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光因为我,你自己有能力、够努力,才能成为我和雨燕的骄傲。你手上的一切都是对你努力的肯定。你看你的朋友,有几个走到这么远了?”
梁朔一笑,道:“人一旦老了,眼睛就会变得浑浊,只能看见钱和权,心也会变小,只能容下权和钱。”他站起来,直视梁鸿骏的双眼,“当年用双手为这个国家掘开一条路的人已经不在了。爸,你老了。”
“这么说话,你是真不肯让步了?”
“您一把年纪,抓着权势不放又是何必?改革是迟早的事。”
老爷子也不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道:“我话撂这,你硬要这么走,输是肯定的。到时候不光是你那什么年轻轻的理想,包括你现有的一切,全都会化为乌有。”
“没点想法,拥有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梁鸿骏一口茶喝下去,笑道:“我给你指条明路,这方法不一定能成,但也可能帮到你。”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满面笑容的女孩。
梁朔当即心下一凉。他是没想到,老爷子从一开头就没指望他让步。
自己的儿子,输就输了,还年轻,爬起来也不是不可能。但关乎他感情的事又截然两样。
老头子从梁珊珊那里听说了自己和罗小云的事,也必定做了周全的调查,所以决定在最关键的时候摆自己一道。
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
梁朔把照片收起来,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分自暴自弃的笑:“到底是什么给了我错觉?让我认为在这个家里,就是不是我说了算,但也没人能左右我了。”
六月底,罗小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一来就哭个不停。闹了半天是常悦。也不知道怎么翻到他电话的。哭完告诉罗小云自己因为被诬陷和罗小云不正当师生关系,转校后一蹶不振,高考失利了。罗小云听得难过,也没法安慰她。家长和老师们在那件事上都太过紧张,反而害了孩子和自己。
不过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也没法改善工作条件。他本职是念电磁学的,到这边做设计图倒也没问题,很基础的工作。只是要照国家规定办事,并均衡成本和需求。
这次图纸交上去就被打回来。他不知道问题在哪,于是敲了赵部长的办公室门,进去时对方正像所有老领导一样,在看《开放消息》。听了罗小云的疑惑,他眼睛都不抬,和蔼地说:“你再想想,再想想。不急、不急。”
罗小云只得回到座位,再次将工作需求翻出来,查找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想了约有一个小时,实在想不出问题在哪,干脆拿着需求单去问坐隔壁的蒋琳琳。
梁朔告诉过他,适当地问同事问题,对于彼此关系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别一个人又独又轴地死磕。当然女同事除外。
后面半句什么意思,罗小云当然听得出来。但他自问没这个意思,也就选择性地忽略了。
但这样一个凡事就算吃亏也要自己解决的男人,在走向人背后时,整张脸都红透了。“琳姐……那个……”
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欢快地接过他手中的单子。“是要问这个事吗?”
蒋琳琳结婚很早,这会接近四十岁,有两个孩子了,男人是个小公司老板,颇有几分产业,家庭富裕幸福。
“嗯。做了一天,赵部长让我再想想,说有问题,我有点想不出来。”
蒋琳琳看看手表,把单子往桌上一按,道:“好啊,咱们明天来说吧,这会儿也该下班了。”
罗小云看看时间,确实是五点了。
这种企业上下班都早,没加班。事情从来不急,做不好就往后拖。因为资质不好拿,同时又有规定,凡涉及到某些领域的电路图都需要送到规定的二级以上保密单位来做,属于垄断行业,所以非常大爷。需求单位自己也会把时间成本算足。
罗小云一开始也对自己能进这种单位感到意外和幸运。待上一段时间就发现,这里员工几乎都是有点关系或者退役军人一类的,很少进行社招。
次日一早他就守在电脑面前,等蒋琳琳来了,手中什么事都不做,就竖着耳朵听对方泡花茶、吃点心聊天,一方面想去问,一方面又生怕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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