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翻了翻手里的本子:“据报告,并没有检测出死者身体里有类似mí_yào成份。”
周辉回想画面里梁靖的肢体动作,似乎有种不协调的僵硬感,像被人提着线似的。如果不是受某种药物影响,怎么会如此麻木?
他突然有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如果梁靖自杀是被人控制的,他和梁靖的关系如此亲密,那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他?
☆、第 4 章
两天后就是梁靖的葬礼,所有同事都出席了。
周辉怎么也料不到,他一个星期内竟参加了两次葬礼。只是这次,他比任何一次出席都要难过,那里面躺着的人是他十几年的朋友啊。一起打过架,整过人,追过女孩的死党,就这么在他身旁痛苦地死去了。
他站在灵堂中央,略过同事恐惧的目光和掩面而泣的梁母,木木地盯着面前挂着的黑白照片,既哭不出,更笑不出。
那张黑白遗照里的人,神情平和,眼神平静,穿着崭新的西装,和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那个梁靖判若两人。这是几个月前周辉陪梁靖去拍的。那个人也不知是不是脑子长泡了,突然说没张正经的半身照,正好趁年轻去留个影,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周辉骂了他几句,还是陪着他去了。
到了那天,梁靖难得穿上了正式的西装,把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到了头顶,又干净又庄严,连周辉都吃了一惊。但到了影楼,那小子直接跟摄影师说要拍张遗照时,把周辉吓个半死,连“呸”了几句,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虽然梁靖拍完照片后请吃了个饭当谢礼,还是被周辉冷落了几天。
周辉那时根本没想到,这张照片真的派上了用场。
他一直很懊悔自己没有竭力阻止梁靖那天神经质的行为。难道真的像老人们说的那样,拍遗照时间不吉利的事,会给人带来厄运?
葬礼结束后,周辉留了下来,等梁伯母平静些后,才对她说起这件事。
梁母听他说完,抬头望向那张遗相,摇摇头说:“不是你的错,和这张照片也没有关系。其实我早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真的发生了……”
“不祥的预感?”
梁妈妈点点头:“几天前,阿靖突然回家看我,还给了我他所有的积蓄,说了好些不着边的话。”
“说什么?”
“他好像很害怕,说被人跟踪了,那人一直躲在暗处偷窥他,甚至想害他。”梁母说完又看向高处的遗像,“我很担心他,让他报警,然后搬回家住。可他摇摇头说了句‘没用的’就走了。我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的,没想到他真的出事了。”
梁母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拉着周辉的手臂问:“我知道阿靖平日里没个正形,女朋友也没正经交过,光知道玩,可他从来不会招惹谁。阿辉,那些人背地里说的我也听到了些,但我相信你不会害他,当年他摔下楼梯还是你背着他跑了几条街到医院的,你怎么会害他?你说,到底谁害死了他?”
不知谁说了些什么话,散播了周辉害人的谣言。他有些吃痛:“伯母,梁靖他……他是自杀的。”
梁靖性格开朗热情,爱结交朋友,对谁都笑呵呵的,不光是周辉,他母亲也始终认为他是被人害死的。可录像拍得清清楚楚,周辉实在不想骗梁妈妈,况且他也不希望好友已过花甲的母亲再去追查什么。
梁母像被抽空了力气,抓着周辉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就走了。
周辉盯着她瘦小的身影,突然感到很无助,对梁靖,对梁母,对自己,他都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回到住处,他一头载到沙发里,狠狠地睡了个天昏地暗。
过了几天,周辉被宋暖叫去宋家,和宋家父母一起吃饭。
这还是他们交往后第一次见父母。
挂了电话,他翻遍了衣柜,才找出件干净些的白衬衣,用水壶烫平了些,又把皮鞋用s-hi布擦了又擦,头发也用发蜡收拾整齐了。鼓捣了好一会儿才出门。
宋父的容貌和周辉记忆里的差不多,只是两鬓多了几丝白发,他坐在沙发上朝周辉摆摆手:“几年没见,都长成男人了。别站着了,过来坐。”
他常年出国,周辉只在小时候见过他两次。那时周辉还年幼,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没想过宋父将来有一天会成为自己未来老丈人,对他说话大大咧咧的。可现在不同,周辉因工作关系,见多了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又和宋暖在一起了,对他反而多了几分敬畏和谨慎。
周辉一步一步走到梁父身旁的位置,得到示意后才坐下,坐下后挺直腰背,并拢双腿,双手平整放在膝盖上,低头盯着茶杯里升起的袅袅热气。
“饭还没做好,桌上有水果,饿了就先吃点吧。”宋父背靠沙发,翻着报纸,提醒了一句。
“啊?哦!好的,谢谢伯父!”周辉随手拿过一片苹果塞进嘴里,迅速抬头打量了下宋父。除了两鬓的斑白,周辉几乎找不到他衰老的痕迹。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除了眼角因为上了年纪有些耷拉下来,简直是宋暖和她哥哥的老年版。
说起宋暖的哥哥,那个前不久去世的宋家唯一的儿子,周辉小时候见过他三四次,很奇怪的一个人。幼年时见到的他,跟眼前的宋父,从样貌到气质真是像及了。
宋暖将碗筷摆好,唤自己父亲和男友过来吃饭。
宋妈妈将菜端上,盯着桌上的碗筷失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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