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认了半天,久得他奶奶都要发火了,小黄迟迟顿顿极不肯定地说:“好像是烧菜的,直接喝估计也行,您要实在想拿它洗碗……哈哈……”他奶奶举瓶就打,小黄大笑着转身出门,“外公外婆,我帮你们扫院子。”
星期一回学校,刚进校门,卢围就听到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希腊廊柱被挖塌了一根!
博士生摇头叹息,“年久失修,根基不稳,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经典建筑,可惜!可惜!”
历史系教授痛心疾首,仰天悲鸣:“草菅文物!践踏历史!残害人类文化遗产啊!怎么对得起祖宗~~怎么对得起子孙啊~~”
女生们兔死狐悲,“唉!这就是前车之鉴,过不了多久,就会轮到我们这栋楼了。”
这些都是隔靴搔痒的,口头表达表达,转个眼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可怜那帮流年不利的硕士男生们,恨不得痛哭流涕扼腕吐血。不整修还好,缺水缺电还能熬,现如今,这可是危楼啊,谁知道那根柱子是不是承重的,从此以后,还不得天天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过日子?
卢围一步三挪地朝宿舍走,远远看见雕刻着几何图案的粗壮石柱倒地不起,临时找了根木棍支撑着四层高的楼体建筑。
卢围心肝陡颤,没来由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根棍儿什么时候断?能不能事先通知我一声?
全楼哀嚎了大半天,余势绵绵不绝,还指不定持续到哪一天。
但是——
有人却兴高采烈地乐见其成,并且仰天拱手,“感谢上苍保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此人是谁?——我们的沈先生,小黄同学!
方铮驰拉住戴喻廉,对沈节说:“一起参加会议吧,顺便评估一下强强联合的市场效应。”
正中沈节下怀,唇角上扬,抚着狗毛转了回来。
方铮驰对戴喻廉微笑,“戴先生,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敢肯定我帮了你的忙,那么你觉得价格再降低1.5……”
戴喻廉神色一凛。
沈节见他犹豫不绝,立刻转身。
戴喻廉颓然叹气,率先进门,算是默许了。
方铮驰沈节相视而笑,沈节贴过去咬耳朵,“奖金增加25!”
“狮子大开口!”
沈节乐呵呵地没理他。
会议简短而效率极高。从头到尾沈节没提任何有建设性的建议,用眼角余光若有似无地瞟着戴喻廉,必要的时候,对着狗唤两声“旺旺”,声音虚幻幽远,似乎是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
如此数次,致使戴先生坐立难安思绪无法集中。另一头狐狸还有不善加利用的理?
戴喻廉损失惨重。
散了会,方铮驰对沈节伸出三个手指头。
沈节微笑。
戴喻廉问:“沈先生,我能跟你谈谈吗?”
沈节故作惊讶,“还有什么条款是模棱两可的?其实我并不过问公司的内部事务,如果你需要,我帮你叫方总……”
“沈先生,”戴喻廉打断,“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要见旺旺,卢围。”
“这我做不了主……”
戴喻廉立刻拉下脸,“谁能做主?”
“当然是旺旺自己!”沈节冷哼,心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戴喻廉一愣,颓然坐倒,“你说得对。”
“这里是公司,我们出去谈。”
俩人坐在路边长凳上。
戴喻廉问:“你就是那个跟他通了多年信的人?”
沈节点头。
“毅力让人敬佩。”
沈节把狗放到地上,“戴先生,你得明白,毅力根本没起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是感情。我在商海沉浮,我急功近利,如果欠缺感情,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你爱他?”
“你也爱他!”
戴喻廉凝视车流,轻轻叹气,“他不爱我。”
沈节微笑,伸脚勾住万国,制止其往马路中央跑的意图。“戴先生,你想过吗?旺旺不拜金,个性坚强,有主见,有理想,生性认真,做事严谨,目标明确,思维活跃。你认为让他生活在既定的框架里有可能吗?”
戴喻廉惊愕,“我……犯了大错误。”
“所以,你的覆辙我绝对不会重蹈!要不要见你完全取决于旺旺自己。两个人相处,尊重是最起码的。”
“你肯告诉他我来了?”
“当然!他并不是受我支配的私有物品。”具体采用何种方法告诉他嘛,那是艺术!
戴喻廉掏出一张纸,写下一串数字,递过去,“如果同意,请他打这个电话。”
“好。”
沈节开车去学校,在银杏树下找到卢围,第一句就说:“旺旺,戴喻廉来了。”
卢围大骇,猛抬头,眼镜重重砸在鼻梁上,傻愣愣地僵持半天。
“唉……”沈节微不可闻地长叹,“你给你妈写回信了吗?”
卢围脸色冰寒一片,“腾”站起来,周身落叶纷纷飘散,嗤之以鼻,“他还用这一招?利用我妈给他铺路!下九流的蠢办法!”
沈节转过脸去,嘴角毫不掩饰地往上翘。“你去见他吗?”
“我跟他没什么可谈的!”
“或许……或许……”沈节欲语还休。
“或许什么?”卢围不耐烦。
“或许他有些至关重要的话……”
“我不想听!”卢围断然截住,“我知道他的心思。他表现得非常明显。”
“旺旺……”沈节抱住他,“感情很神奇的,接受方无法制止它的传送,施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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