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撵越来越近,景修然踩着脚踏从马车里出来。
“参见陛下!”张显连忙行了军礼,身后众兵士跟着张显半膝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免礼,”景修然迫不及待的说道:“人呢?”
张显赶忙说道:“在马车里。”说完,便带着景修然往身后的马车走去。
景修然撩起车帘子,只见着宴敛面色苍白,躺在里面。他的眼睛当即就红了。
死死的盯着宴敛袒露出来裹着纱布的左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着跪在一旁的太医说道:“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君侯只是太过于疲累,因为突然安下心来,所以不自觉昏睡过去了。只是君侯的左臂中了箭伤,在水里浸泡的时间太长,上面的肉已经坏死了。微臣身边带的伤药不多,只有等回到京城,将坏死的肌肉剜去便可。”太医当即说道。
景修然紧着的心顿时一松,“那就好,行了,你下去吧!”
“遵旨!”那太医连忙退了出去。
见着太医退了出来,曹陆当即冲着张显说道:“张将军,启程回京吧!”
张显看了一眼宴敛所在的马车,神色不明,重新回到马上,大声喊道:“启程!”
景修然探出手,将宴敛紧皱的眉头抹平,平躺进宴敛怀里,听着宴敛胸膛里缓慢的心跳,眼底满是无奈、小心翼翼和疼苦,“呆子,呆子,我差点就又要失去你了。这辈子你休想再从我身边溜走……”
……
宴敛是被疼醒的,他被人按在床上,动弹不得,扭过头,只看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拿着刀子正在他胳膊上割肉呢!
宴敛死死的咬在嘴里的木棍上,眼睛里满是生理盐水。真的好疼,比当初那只箭扎进肉里还疼。
“阿敛,忍忍就过去了。”见着宴敛一脸铁青,嘴角发白的模样,一直候在床边的景修然当即抓紧宴敛的手,轻声安慰道。
宴敛撇过头,这种被媳妇儿当小孩子哄的场面他接受不能。他只能强忍住眼泪,又扭过头看着景修然眼角的青黑,想起张显那句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当即鼻子又酸了。他反过来松开嘴里的木棍,言语模糊的安慰景修然:“别担心,不疼的。”
只是一边说,一边掉眼泪算什么事?(一点都不攻,我的人设被自己败了个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等那白胡子老头将手臂上的死肉出去了,又上了药。宴敛的脸色白的有点吓人,额头上满是冷汗。景修然躺在宴敛身旁,抚着宴敛的胸膛给他顺气。
宴敛一把抓住景修然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哆嗦着嘴唇,说道:“让你担心了。”
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刻,说不害怕是假的。他只想着顾之,想着若是他死了,顾之怎么办,他还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心意,还没能让他陪自己白头偕老,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不知不觉之间,顾之在他心里面已经占据了这般重要的位置。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活着,他要守在顾之身边,看他开创一个大扬盛世,陪他看每天的日出日落……
景修然勾起唇角,轻声说道:“呆子——”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岂会苟活。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让宋谨付出千百倍代价。
“嗯!”宴敛不明所以咧着嘴一笑。
宴敛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宫里宫外的东西如潮水一般送进咸安宫:比如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太后,叶家,镇国公府……
宴敛遇刺,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孝熙帝偏偏是个能忍的。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他却不动宋谨分毫。一来,他还需要宴放的头脑为大扬朝民生技术发光发热;二来,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宋谨动的手脚。准确的来说是孝熙帝把能够暴露出宋谨的证据不着痕迹的抹了去。
齐廷和不顾及叶家阖族上下人的安危,在孝熙帝的眼皮子底下也敢掳走宴敛。岂不知若是他们得了手,好好的傀儡被放虎归山,北光城是不须担惊受怕,叶家不如镇国公府掌有兵权,若是孝熙帝怀恨在心,叶家上下难逃一死。如此一来,叶家和北光城之间满面心生隔阂。
而叶家和齐廷和明知道最后追杀宴敛的人是镇国公府,偏偏找不出证据来。你说他们是会打消自己的怀疑,还是对镇国公府更加忌惮?
镇国公宋从义最是忠义,在明知道罪魁祸首就是宋谨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对叶家和齐廷和的猜忌不管不顾,因为这关乎到镇国公府在老世家之中的地位,关乎到他镇国公府的名声。在旁人的眼底,若不是心有不轨,怎么可能做出这般弑主的大逆不道之举!
所以宋从义对此事决不会无动于衷,宋谨是他的嫡长孙又如何,从他暴露出自己的野心开始,宋从义对于宋谨欣赏有之、忌惮有之。只是如今宋谨更是敢明目张胆的对宴敛出手,更是触犯了宋从义的底线。便是没有证据证明,宋从义也要给宴敛、叶家和齐廷和一个交代。
因此当天早朝,宋从义便上了折子:请立嫡幼子宋环宇为世子。
陛下欣然允之。
百官无一人为宋谨说话,平日里满嘴lún_lǐ纲常、嫡长承爵的迂腐老究生也闭了嘴,一时之间,朝野上下竟出奇的和谐。
一下子便断了宋谨镇国公府继承人的地位。
孝熙帝很满意,宋谨毕竟是叶家人,而且宋谨手里也有不少的势力,没有证据在手,宋从义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不容易了。反正宋从义将宋谨推了出来,不管老世家和北光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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