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留步!”其中一名女子走上前来对他们施礼,“不知两位仙长深夜到此,是为何事?”
沈厌夜还没开口,莲瑕便笑着摆了摆手:“我可不是什么仙长。”然后他长袖一摆,指向了沈厌夜,“我叫莲瑕,是劫火剑之灵,这位才是神界的律法天君,也是你们太上长老的故友。我们听说三阴地脉已然被陆欺霜抢夺,故而来看看有什么忙可以帮的。”
见剑灵仍旧自称为“莲瑕”,这让沈厌夜感到意外,不知对方是有意为之,还是只是用这个名字用惯了,一时间没改过来。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魔界的新任尊主,没有说话。
“律法天君”四个字顿时让那两个女子面露惊喜之色,看向沈厌夜的眼光不由得又恭敬了许多。数月前那场战役,律法天君沈厌夜一人击退妖军无数,重伤叶青竹之事,她们虽未亲眼目睹,但是全百花山——不,六大仙门已经全都有所耳闻了。而眼前这位黑衣人的容貌却也的确和那传言中的律法天君,当年太乙剑宗的宗主相符,只是他的眼睛似乎复明了?
……不,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一天前那陆姓魔女前来这里又大闹了一圈,令百花山上下苦不堪言,他来的正是时候!
“原是沈天君。”两位女子立刻俯身下拜,面对这个场景沈厌夜有些无奈。他从来不能习惯别人给自己下跪,于是便请她们起身。
“太上长老正在碧云谷中,”其中一名女子交代她的同伴继续镇守山门后,便对沈厌夜与莲瑕道,“请两位随我前来。”
……………………
百花山,碧云谷。
游仙阁前的青石路上,多了数道狭长而幽深的沟壑,像是有仙神用长剑劈在了这块土地上。在夜色和月色中,那沟壑里散发出莹莹的紫光,绚烂无比,像是沉沉的暮霭覆盖在了人间。但是,这美丽的紫色却是致命的——这些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蔓延着飘向天空,像是要触摸星辰。
一名身材窈窕的紫衣女子面色凝重地站在缝隙前。她以一张绣着蛱蝶的面纱遮住了那张倾城的容颜,只留下一双秋水明眸,凝重地望着扩散的死气。她高举手臂,手中托举着一柄白色的拂尘,半透明的紫色薄纱像是雾气一样缠绕在她的手臂上。但见她朱唇张合,那白色的拂尘亦在没有外力的托举下悬停在半空,在遮天的死气中散发着的柔和的光芒,随着花蝴蝶吟诵的咒语而明明灭灭。白色的光芒与暗紫色的死亡气息此消彼长,女子的前额渗出了细密的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流下,打湿了面纱。
过了片刻,她似是精疲力竭,便收回了手臂,她的法器拂尘失去了灵力的支撑,便也落回了她的手中。花蝴蝶拂尘一甩,卸去了法力,顿时后退两步。她脸色苍白,但是却不仅仅是因为灵力的损耗——每次与这死气的接触,她便知其威力强大。如若任由这些死气以这个速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白费力气了,花山主。除了陆司命,这六界之内只有一人可以阻绝阴阳地脉的气息。”
话音落下,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浮现在了花蝴蝶的面前,然而月光却无法在他的脚下打下倒影,仿佛他不过是一缕幽魂。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的。
“……是说厌夜吗。”
话音落下后,花蝴蝶陷入了长久的静默,她额前的青丝早就已经因为之前的运功而散乱又被汗水打湿,如同藤蔓一样粘在她的脸上,将她的眼睛隐没在淡淡的阴影中。三个月前,沈厌夜在百花山被魔龙影夜掳走后,她便心急如焚。还好她的情敌望朔总算还是有良心,时常会借着职务之便在夜间偷偷下凡和她会面,向她短暂地说一下沈厌夜的状况。
但是……虽然沈厌夜司有天命,亦是唯一可阻陆欺霜之人,但是她同样牵挂着母子两人,她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两人互相杀戮。她像是担心自己的孩子一样担心沈厌夜,因为他是陆欺霜的儿子。然而,陆欺霜却令她又爱又恨,这两种感情不会互相调和,也不会有一方因为另一方而消失。
“……”
花蝴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她的头垂得很低,双手紧握成拳,尖尖的指甲几乎陷入皮肤。那黑衣男子见她如此,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在他再度隐去身形之后,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紫衣女子闻声抬起头来。她未曾转过身去,只是朗声对身后说道:
“我不是交代过,任何弟子不得前来碧云谷了吗?”
“我等不敢违背太上长老的意思。”身后的女音说道,“只是律法天君及其剑灵前来,我想您应该愿意见他们的。”
☆、第一百章
花蝴蝶闻言,惊讶地转过头去,望着站在那位百花山弟子身后的两人。她的目光落在莲瑕的脸上,又停驻在沈厌夜的身上。对于他双目复明,她并不感到讶异,全因沈如夜已经和她说过了一切始末。
她听过莲瑕这三百年来的经历,也知道沈厌夜经历的坎坷。因此,即使如今两人再次站在她面前,毫发无伤,她回想起旧日太乙剑宗的少年宗主和谦和侍立在他身后的红衣剑灵,回想起那段尚且说的上是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她强忍内心汹涌澎湃的感情,挥退了那名女弟子,便再也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在她的脸颊上留下清亮的痕迹。
自从沈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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