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句话堵了回去,汉普顿只能暂时放弃了解释,给他让开了路,“我来的时候他刚刚醒,你进去看看吧。”
弗拉西斯微微颔首,然后越过他走进了房间。
床上躺着一个人,但几乎整个人缩在了被子里,只露出头顶一点柔软的褐色头发。似乎是听到弗拉西斯刻意发出的脚步声,他从被子里探出了头,望向在床边停下的弗拉西斯,然后睁大了眼睛,犹豫着问道:
“是……fǎ_lún纳德祭司阁下吗?”
见弗拉西斯点头,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却没有力气,弗拉西斯连忙伸手去扶住他,防止他歪倒摔到地上:“你躺着就好,这样乱动对伤势恢复没有好处。”
脸上还贴着纱布的年轻人在他的帮助下靠着枕头坐好,一脸感激地抬头看他:“谢谢您和布兰登骑士长一起救了我,我一直想当面感谢您,但是牧师大人们说我还很虚弱,不能下床去拜访您……”
弗拉西斯把手里提着的糕点盒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安抚地朝他笑了笑,柔声说道:“救助伤者原本就是牧师的义务,既然我们发现了受重伤的你,就没有不救你的理由。你如果能够尽快康复,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年轻人抬起头后弗拉西斯才发现,对方有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再加上发色和有几分相似的五官,看起来竟然有点像他的弟弟罗伊尔。虽然脸上还带着伤,但显然是个漂亮的年轻小伙子,非常讨人喜欢。
“您真是太善良了。”年轻人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脸上浮起一点红晕来,“我叫莱因,就住在附近的平民区,等我好了,能请你到我家做客吗?”
他这副恳求的模样也令弗拉西斯想起了缠着自己撒娇的弟弟,态度柔软又惹人疼爱,二者同样的让人难以拒绝。
“好,但平民区最近不太安全,你又还没有康复,看来要推迟一段时间了。”弗拉西斯答应了他的请求,但也没忘了自己来看望他的另一个目的,实际上他并不单纯是来探病的,除了探病以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莱因,能回忆一下你被抓住的经历吗?虽然这有些残忍,但我想我们需要你的配合,抓住你的家伙也许还会对别人下手,我们得尽快抓住他。”
莱因长而浓密的睫毛颤抖了几下,似乎对回想起那段经历很抗拒。站在一旁的汉普顿走近了几步,低头贴在弗拉西斯的耳边低声说:“刚才我已经问过了,他一想起那时的事就害怕得说不出话。”
弗拉西斯微微皱了皱眉,但他知道,在有过这样的遭遇后,恐惧和后怕对平民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莱因不愿意回想也不能怪他。他安抚地用手覆上了年轻人有些颤抖的手背,尽可能地把声音调整到最柔和的程度,然后试探性地问:“如果你不愿意自己想,那么,你介不介意让我来看看你的记忆?只是你被抓后的部分,我以女神的祭司名义保证。”
他能够用法术直接阅读莱因的记忆,虽然肯定不如莱因自己回想起的清晰,但总比没有好。如果通过强行刺激的方法来让莱因自己去回忆,说不定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的莱因也许会因此疯掉。弗拉西斯不想这么做,所以只能够选择风险更小的方法。
但事实上,私自阅读别人的记忆是不被圣殿允许的。
汉普顿很清楚这一点,他不赞同地拉住了弗拉西斯的手臂,收起了先前轻松的表情:“你不能私下阅读他的记忆,被其他人发现的话会很麻烦。”
弗拉西斯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问:“你会说出去吗?”
“……”汉普顿有些无奈,“我当然不会说,但牧师院人这么多……”何况莱因只是个平民,谁能保证他不会在康复离开圣殿以后,哪天不小心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只要你不说,我自然有办法让这件事成为一个秘密。”弗拉西斯挑了挑眉,“还是说,骑士长不信任我?”
牧师院里目前只有汉普顿和阿伦卡祭司是他瞒不过去的,其他祭司没有直接接触莱因的机会,也不会经常到医疗区来。而阿伦卡祭司刚才正准备出门,所以也暂时不可能会到这里来。至于被阅读记忆的莱因……他读完以后打算将这段记忆抹掉,这样对方才能安心地回家,不用因为这件事继续恐惧下去。
“被修改过记忆的人会出现记忆破绽,你这样做很不安全。一旦其他祭司检查莱因的记忆,你阅读和修改他的记忆立刻就会被发现。”汉普顿仍然不同意他这么做,“如果被发现,你得为这件事付出很大代价,明白吗?”
就在他们两个几乎要因为这件事吵起来时,莱因怯生生地开口了。
“我……我可以试着回想一下的,两位大人,请不要因为这件事争吵……”
弗拉西斯和汉普顿一起扭头看他,他刚刚鼓起的勇气又立刻泄了,说话也重新变得吞吞吐吐:“我……我……”
“别紧张,慢慢想。”弗拉西斯重新放缓了语气,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不会逼迫你,只要能想想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细节就好了。”
他的神情和语气都温和得像在对待小孩子,莱因原本被他和汉普顿吓得不敢说话,渐渐地也平静下来,捧着他调制的安神饮料喝了一口,然后盯着自己的膝盖开始回忆。
“我在恩波格尔子爵的庄园里当花匠,那天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自己一个人往家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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