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筷子,专挑了有毒的菜吃。
“母亲——”
两个女儿齐齐惊呼。
“吃吧!到了如今,与其挣扎,不如死得体面些。”
姐妹二人互望一眼,学了谢雯的样,亦纷纷举筷。
三寸香后,谢雯与两女口吐鲜血趴在了桌上。
谢霆夫妇转过脸去。
张萍面无表情,“我在义庄备了三幅薄棺,送佛送到西,一起安葬吧。”
谢霆揖手行礼。
张萍喝了声,“来人,把尸体带走。”
整个过程,她平静得出奇,就像是杀了三只猫狗。
帝月山庄。
韩姬给谢雯母女三人喂下了解药,正在给她们母女诊脉,嫁给行云后,韩姬又学了些医术。
张萍立在一侧,吐了口气。
陈蘅进了偏殿,扫了眼榻上的母女,“如何了?”
“禀娘娘,毒已解了,一会儿就能醒。”
咳!咳!
最先醒过来的是语婉,一睁眼看到陌生的地方,惊呼一声,她明明吃了有毒的饭菜,怎么又活过来了。
“这是……”
张萍道:“娘娘算到谢家必容不下你们母女,派本官去谢府演了一出戏。你们母女三人都不会死。这位是皇后娘娘,若不是她,本官但凡晚半步,你们就没命了。”
语婉起身,重重一磕,“民女磕谢皇后娘娘!”
谢雯亦醒了,看了看周围,看到陈蘅,“阿蘅,是你吗?阿蘅……”
是陈蘅救了她们母女三人的命。
被娘家母亲不容,被胞兄下令毒杀。
谢雯对家的温暖,在这一刻已经寒心了。
她与谢家的缘分走到了尽头。
她伸出手,陈蘅一把握住,面上掠过一丝笑意,“阿雯,一切都过去了。”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现在又活这过来了。
谢雯喜极而泣,在生死面前,就算是母亲也容不下她,母亲要保一族人的平安,自然不会让谢氏与邪教扯上关系。
陈蘅道:“你们在牢里待了三年,身体亏损得厉害,且在帝月山庄静养一段时间。你落下风寒腿的病症,你的两个女也有不同的寒疾,若不及时治疗,恐会影响她们生养。这段时间,你们不要迈出这间屋子,每日会令人给你们送吃食、药材来,你们用红泥小炉自己煎药吃。”
“谢谢娘娘,谢谢……”
活命之恩,我以言表。
陈蘅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能活着不易,为了你的两个女儿也得活下去。你们的新身份,本宫会替你们安排好,只是要令人不起疑,也需要费一番周折。再有……”陈蘅凝了一下,“本宫要在这里等一个故人,一会儿你们母女用些羹汤。”
谢雯母女满是感激。
陈蘅去了大殿,在大殿上查阅账簿,这其实不是账簿,而是消息楼收集到的新消息。
三更时分,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两个黑衣蒙面人扛着两个黑布袋进来。
陈蘅问道:“人,救下来了?”
韩姬解开黑布袋,里头是一个头发凌乱的妇人,面容苍白,唇角有血渍,而另一个则是个文弱的书生。
韩姬喝问道:“怎么回事?不是令你们救崔氏与她的女儿,怎么救了个男子回来。”
天圣女的命令,谁敢不从。
他们不救女子,救什么少年男儿。
领首的男子揖手道:“请天圣女责罚,我们是按计划行事的,可是崔氏的女儿非要吃红烧肉,说什么也不喝粥,他长兄心疼她,把红烧肉让给她吃,自己喝了粥,就……就成这样了。”
谢雯听到外头的说话声,从偏殿过来,一瞧地上,竟是崔珊,急奔几步:“阿珊,阿珊!”
陈蘅吐了口气,“罢了,这许是天意,她三个儿女本宫能为她保住一个,让她下半生有个依仗。”
对朝廷来说,男子当杀,女子可留。
这也是陈蘅救女不救男的原因。
“谢天圣女恕罪!”
“这里没什么事,退下罢。”
“诺——”
韩姬给崔珊喂了解药,将崔珊母子扶到了另一间偏殿小屋中安顿。
陈蘅在帝月山庄住了几日,领着白雪等人回了宫中。
又两月后,崔珊母子、谢雯母女调养好身子,彼此杨瑜从辽阳归来,给她们弄了新的身份,各换上节妇的衣裳,雇了几辆马车,押着“丈夫棂柩”回故里。
杨瑜与张萍入宫复命。
“给谢氏母女的身份是辽阳府红树县石板镇年少外出行商的谢冬子之妻,谢氏本家姓李,女儿一个叫谢婉,一个叫谢娟,丈夫行商病逝,回乡安葬,要在家乡长住。
给崔氏母子的身份是二十年前征战沙场,在一场激战中迷路,得遇小户人家的崔氏,二人结为夫妻,育有两子一女,另两个已经夭折,就只剩长子夏福,现带着丈夫战死遗赅重返故土,要回夏家镇落脚。
谢王氏家备了八十亩良田,在镇子上有两个铺子,一个豆腐铺、一个杂货铺,家里是二进的小宅。
夏崔氏家备了六十亩田地,在镇上有一家客栈,家里也是二进的宅子。”
这样的家业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安稳度日不差了。铺子可以生利,田庄可以出粮,房屋又可躲避风雨,有钱花、有粮吃,日子就不会太差。
陈蘅道:“办得很好!”
张萍笑道:“还是娘娘仁慈!”
“年少之时,我救她们一回,这次再救一次,希望她们往后能平平安安的。对夏福,本宫早前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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