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将三张照片抽出,一字排开,搁在面前的茶几上。
戚山雨低头看了看,喉头滚动了一下。
即便是个刑警,但照片里面的画面,还是让他感受到了生理x_ing的不适。
三张照片上都是碎肉拼出的“人形”。即使肢体都摆放在了它们原本的位置上,血迹也大致清洗干净了,但看起来依然好像是某种邪教仪式的现场,无论是构图还是内容,都充满了会让人打心底透出寒意的扭曲和疯狂。
“三名死者的身份都已经查明了。”
柳弈点了点放在最左边的一张照片,“根据死亡时间的顺序,这一个是马云生的岳父,今年七十一岁的老人赵新。”
戚山雨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张照片上的肉块已经腐败得很明显了,皮肤肿胀变形,表面遍布腐烂后产生的紫黑色血管网,一颗脑袋斜切成两半,好像一只裂开的烂西瓜,露出里头红的黑的黄的各色瓤子。
“这位老先生,已经死了一周以上了。双耳、右手无名指和尾指,以及右侧的前脚掌缺失,脑组织不全,肠管也不完整。”
柳弈说着,又指了指中间的照片,“第二名死者,就是马云生本人了,从腐败程度来看,大概死了四、五天左右吧。”
戚山雨眼神闪动,拿起那张照片,仔细地分辨着放大的画面里那张面容扭曲的脸孔。
大约是凶犯宋珽对当年这个丢下了自己父亲,独自驾车逃走的“司机”恨意深重的缘故,马云生的尸体被切割得最碎,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块长度超过二十公分的“零件”。
死者的整个脑袋被纵横分割成六块,左边眼球缺失,右边眼球的晶状体也破了,鼻尖被贴着根部整个削掉,软组织不知所踪。
他的五官被法医们勉强拼凑起来,戚山雨下意识地将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孔跟马云生生前的照片对照着看了一下,觉得已经根本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了。
柳弈看了看表情凝重的自家小戚警官,又将手指移到右边的照片上,着重在上面点了两下。
“至于这个孩子,是马云生的长子马昱,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前。”
柳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的遗体是三具尸体里相对最完整的一具,凶手只切割开了他的一些主要的大关节,肢端和内脏也是完整的。”
他顿了顿,才补充道:“但是,他在生前遭到暴力侵害,后面的伤很重,括约肌裂伤合并直肠篓……”
戚山雨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咬着牙,低声地骂了一句:“畜生!”
马云生的儿子今年才只有十三岁,无论父辈之间有何恩怨,这孩子也根本不应该遭受这样的残害。
戚山雨深呼吸了两遍,让自己从激愤的情绪中冷静下来,才接着问道:“马云生的妻子和小女儿,不在那儿,对吗?”
“正确的说法是,她们曾经在那儿。”
柳弈抽出一张检验单,递给戚山雨,“找到那两只编织袋的房间里,靠墙的地方有一处栅栏,附近区域有大量人类的排泄物、吃剩的食物以及其它生活痕迹,我们全部都取了生物物证,从中检出了分属马云生一家五口的dna。”
“也就是说,马云生的妻子和女儿曾经被囚禁在那家工厂里,但又从那里失踪了?”
柳弈严肃地颔首,“不知道她们是遭人杀害以后,尸体被藏在了其他地方,还是其中又出了什么变故……”
“总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找到这对失踪的母女。”
戚山雨点了点头,开始收拾起桌上的文件,一一摞整齐,装回到牛皮袋里,“我们会去找她们的。”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柳弈按住他摞着文件的手,“还有,我们在那间工厂里,发现了分属七个人的dna。”
他重复了一遍,“是七个人。”
“什么意思?”
戚山雨皱起眉。
马云生一家五口,外加一个凶手——死去的杀人犯宋珽,一共只有六人,那么多出来的那个,又是谁呢?
“这个不知名的‘第七人’的dna,是在现场的一块精斑里找到的。”
柳弈耸耸肩,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只能确认是个a型血r,因为资料库里没有相匹配的dna,所以还不清楚这‘第七人’的身份。”
他定定地看向戚山雨,“虽然吧,嬴川那家伙真的很不靠谱,但我恐怕……他这次确实是说对了。”
“宋珽,有个同伙,对吧?”
戚山雨眉心紧蹙,回视着他的恋人。
“而且,那个人很可能还带走了马云生的妻子和女儿。”
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市局专案组自然就不能闲着。
偏偏这种时候安平东还受了枪伤,专案组失去一个强大的战斗力,刑警队大队长沈遵只能从其他队里抽出人手,协助搜查宋珽的同伙和失踪的马家母女。
戚山雨没了搭档,只能临时并到隔壁组去,依然负责在厂房附近四处走访,查找有关那名神秘的“第七人”的线索。
他没日没夜地连轴转到第五天,在回市局交接文书顺便吃中饭的时候,实在困得撑不住了,直接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嘴里还叼着小半只面包。
这一幕刚好被路过的沈遵看到,郎心似铁的沈扒皮终于良心发现,担心队里备受注目的得力新人真让他压榨出个过劳死来,连忙给戚山雨安排了个代表大家去探望安平东的任务,放了他半天假,打发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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