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说送书会造成致命伤害。
所以这一点虽然有些疑问,但不能作为反驳对方的证供。
“何先生,您真的一定要打这场官司吗?”何之初的下属好心提醒他,“军方那边最近好像得到的助力,觉得胜算很大,已经打算全力以赴了。”
美方跟之间关系极为复杂。
两方经常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敌对关系,但在很多事关国家利益的领域,它们又能精诚合作。
这一次,连都要插一脚,何之初不得不再次同意顾念之那时候的看法。
这辛杏峼,应该还有不可告人的东西,只是他们暂时还不知道罢了。
这样一想,何之初灵机一动,突然有了主意。
“去找医学专家,特别要找世界知名的脑神经专家。”何之初敲了敲桌子,对自己的下属布置了新的任务,“巴尔的摩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有全世界最好的脑神经和脑外科医生,记得花高价请两个人过来做专家证人。”
“何先生是想……?”他的下属互相看了看,从一大堆录像带里抬起头,面带疑惑地看着何之初,“挑战对方的伤势?”
“当然。”何之初转过身,将自己的东西收到公文包里,“我们做律师,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但我们不是科学家,所以我们的论证不需要严谨无误。我们只需要寻找能够证明我们观点的证据,不能证明我们观点的证据,一律排除掉就好。”
等到周一上庭的时候,何之初已经和两个脑神经专家和脑外科医生进行了深入的交谈。
辛杏峼的脑部ct扫描图片和x光片都辗转来到何之初手里,他跟两位专家仔细研究了好几天。
两位专家虽然觉得那扫描图片和x光片有些怪怪的,但是基于人脑的复杂程度,他们暂时无法找出破绽。
辛杏峼的智力是否受到不可逆转的巨大损害,还是一个非常主观的判断。
“何先生,我们只能帮您到这里。”这两位脑部专家彬彬有礼地向何之初伸出手。
何之初笑着跟他们握了握手,“没关系,尽我们所能就行。”
……
又到了上庭的日子,顾念之这一次穿得更加朴素,纯白真丝泡泡袖上衣,下摆扎在笔直的黑色西裤里,头上扎着马尾辫,在耳边一晃一晃,青春逼人。
法官judy敲着法槌,问何之初:“何律师,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何之初站了起来,“我们请了两位脑部专家,请传他们出庭作证。”
“同意。”法官judy点了点头,示意将两位专家证人带进来。
两位专家证人手按圣经发誓不做伪证之后,分别站在了证人席上。
脑神经专家拿出辛杏峼的脑部ct扫描图片,对着法官讲解:“……法官阁下,以我二十年的行医经历来看,辛小姐受的伤,按常理是不会出现恶化到不可逆转的程度的。您看她脑部的这几处损伤,从开始的图片,到三周之后的图片,显示她的病情在痊愈当中。而到第四周,她的伤势突然恶化,这第四周的脑部ct扫描图片,和前三周差得太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值得商榷。”
“卡森医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辛杏峼在入院第三周和第四周之间,受到了二次伤害?”何之初站了起来,开始盘问自己的专家证人。
“从脑部扫描的图片来看,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卡森医生的回答也非常圆滑。
都是功成名就的医学专家,犯不着为了一个人情就毁掉自己一辈子的名声。
再说做伪证,妨碍司法公正可是重罪。
“那就是说,卡森医生也不能肯定,在第三周和第四周之间,一定发生了二次伤害,对不对?”原告的检控官换了一个精明强干的人,比上一次那个人厉害多了。
何之初找来的两位专家证人只能死死咬定伤势前后的变化中缺失了一个环节,所以他们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伤害造成的严重后果。
在一般情况下,原告提出的证据无法百分百证明被告有罪的时候,被告都是无罪的。
如果有陪审团,在这种模棱两可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不会判被告有罪。
而在没有陪审团的少年法庭,法官更是非常重视证据的直接指向性和逻辑完整性。
所以顾念之如果不是惹到辛杏峼以及她背后的势力,她应该就会被无罪释放了。
可惜她面对的强敌不是别人,而是力图借助司法系统要对华夏帝国公民杀一儆百的美方和。
顾念之心里一沉,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垂在身侧。
何之初倒是不在意,如果对方真的一意孤行,要对顾念之入罪,他就只好出动他真正的“大杀器”了……
“别怕。”何之初握着顾念之的手,将她握得紧紧的手指头一一掰开,“我不会让你有事。”
顾念之苦笑着看着他,摇了摇头,“何教授,我不能再麻烦你了。等回去之后,你把账单给我,我来想办法,一定不会拖欠你的律师费的。“
何之初忡然变色,一把推开顾念之的手,冷声冷气地说:“……你在这个时候跟我说律师费?!你付得起吗?!”
顾念之咬了咬唇,“……我会尽量。如果不够,我可以分期付款。”
何之初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转身重重地坐了下来,脸色铁青,唇边咬得紧紧地,狠狠瞪着顾念之,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就让她坐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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