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墓前,将颓弱已极的黄兴华搀扶起来。梁根掏出手帕,小心翼翼为他擦去脸上的泪痕。黄兴华哭了好半天,脸上全是泪水,就连地上也是洋洋洒洒的水迹。李睿将这一幕看在眼底,暗暗唏嘘。
临别前,黄兴华掏出一枚银镯,看看苏云的墓碑,脸现犹豫之色,但最后还是铁着心,将银镯放到了墓碑前的大理石地面上。
李睿看得心头一动,问道:“大哥,您这是做什么?”黄兴华表情哀凄的说道:“这支银镯是苏云留给我的最后纪念,我却背弃了她,没有回来找她,自觉没有颜面再保存下去,只好放到她的墓前,也算是还给她了。”
李睿忙劝道:“那怎么行?先不说别的,只说这支银镯放在这,苏云老人是肯定收不回去的,而是会被别的贪便宜之徒给顺走,那样您不就白放了吗?再说,这是苏云老人留给您的唯一一件信物,见证了你们的宝贵情意,难道您舍得舍弃它吗?另外,您答应苏云老人的确实没有做到,但她肯定也能理解您的苦衷,要不然也不会思念您一辈子了,到老还把您写在了书里。她已经原谅您了,您就还是收着这支镯子吧。”说完拣起那只镯子,塞回他口袋里。
黄兴华只听得老泪纵横,到底还是舍不得,点点头,表示听了他的。
走出陵园的路上,黄兴华情绪已经平静下来,问李睿道:“苏云有没有孩子?家庭又是个什么情况?”李睿将从苏向红口中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了,最后说道:“她的子孙后人您不用操心,都是出身于高干家庭,现在生活得都很好。”黄兴华又问:“她的女儿长得像不像她?”李睿打死都料不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一下就被难倒了,道:“我……”黄兴华却又很快失笑道:“我真是老糊涂了,你没见过她,更没见过她女儿,又怎么可能知道长得像不像?”
李睿想了想,道:“这样,我再问问苏向红,看能不能找到苏云两个女儿的照片,拿过来给您看看?”黄兴华摇头道:“不必了,看了也没有用,长得像又如何,长得不像又如何,难道我还要去打搅人家的正常生活吗?”李睿点头道:“倒也是这个道理,其实我们念念不忘的只是少年时代那个她,那段青涩却刻骨铭心的恋情,别人不论是谁也代替不了的。”黄兴华苦笑出来,道:“是啊,就是这样。好啦,回去吧,回青阳……兄弟,我感觉心情已经大好,谢谢你啊。”
回程车里,黄兴华说起正事:“兄弟,我的心事已了,接下来该办正事了,我打算在家乡好好的考察几天,然后为家乡投资,做一些实事好事。不过家乡的情况我很不了解,需要有人陪我考察,一边带我考察一边给我讲解,我希望这个人是你,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李睿道:“不会,绝对不会,说句您可能不爱听的话,您现在是青阳最尊贵的客人,市领导们是拿您当财神爷看待的,接待陪同好您,已经是现在青阳市里上下最重要的政治任务了,别说您叫我这么一个小干部陪着了,就算是让市委书记市长亲自陪同,他们也都要乐不得的答应下来。当然,我这不是说他们功利思想太重,他们也实在是没办法,是被绩效考核指标给逼迫变成这样的。”
黄兴华听了这番话,如若不闻,道:“现在也没什么事,你跟我讲一下,青阳现在的短板在哪里,我要投资,必须把钱投在最救急的地方,而不会为了地方领导干部的政绩做出考量。我要回馈的是家乡人民,不是家乡领导。”
李睿想了想,道:“青阳市现在最大的短板就在于贫困,因为环境原因,已经是我省最大的贫困县聚集地,尽管去年年底已经搞起了轰轰烈烈的扶贫运动,也有一定效果,但百年积贫积弱,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现状的;经济领域,我市是省内最大的农业城市,却也没能在农业领域有什么伟大建树,工业不发达,第三产业也不行,导致经济发展得非常缓慢,虽然有着最多的人口,却是省内人均gdp最低的城市;文化教育方面,我市一所高等院校也没有,教育资源匮乏、水平低下……”
黄兴华听到这里非常讶异,插口道:“家乡一所大学都没有吗?”李睿正色点头,道;“就是一座都没有,最早有一所青阳师专,文革期间被破坏殆尽,之后也就没再建起来。”黄兴华皱眉道:“这怎么行?教育跟不上去,又如何培养出人才?没有人才,又如何发展?回头我要好好考察一下,如果需要,我将为家乡投资建设一所大学……其实一所大学也太少,用处不会太明显,唉,家乡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真是令人心痛。”
李睿又惊又喜,如果他真能为青阳投资建设一所大学,既可以填充青阳市没有高校的高等教育空白,又能一下子实现老板宋朝阳所提倡的“五个一工程”里的“建设一所高校”,那不是皆大欢喜?兴冲冲的道:“省里倒是打算为省内几个没有大学的地市各自建设一所高校,但省城又想要垄断最多的教育资源,所以根本不舍得真正为咱们家乡新建一所好学校,而是让省城的高校在咱们青阳建设分校或者学院,分到咱们青阳的是山南农业大学分校,可您说农业大学都只是末流高校,没有多少人关注的,又何况是分校?”
黄兴华听后非常气愤,道:“怎么可以这样?难道省城的人是人,咱们青阳的人就不是人了吗?为什么要分别对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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