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书房内,谢将军走至桌案后,方才看着谢灵沁开口,“宗政府昨夜遇袭,你可有受惊。”
“劳父亲挂心了,我昨日睡得太沉,根本不知此事,倒是没受到任何惊吓,而且今早听外公说,那些人大多都是朝表哥去的。”
“那就好。”谢将军敲着桌案,又自后走出来,双手负后,似在思量些什么。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谢灵沁觉着今日的谢将军有些奇怪,一代将军,也是统领过千军万马的,谢将军虽然自来多疑自私,可是却并不是那般犹犹豫豫的人。
不过,谢灵沁也不急,只是沉静的站在那里。
“你去年及荓,今年过了年,就十六了吧。”良久,谢将军终于开口,目光落在谢灵沁身上,有些父亲的慈蔼。
谢灵沁有些诧异,不过,一切情绪收在眼底,轻轻点头,“是的,父亲。”
“原先,因着你母亲曾经和贤王母亲兰妃的交情,给你订了婚约,可是世事难料……既然如今贤王退了婚,事情已无法挽回,你也无需自怨自哀。”
谢灵沁眼睫微动,不过,面上仍是恭顺模样,“父亲放心,此事已过去多日,女儿已收拾好心情。”
“嗯,而且,近些日来,贤王对灵玉之心几乎是众所周知,你也知道的。”谢将军又道,对上谢灵沁那似黎明湖般清澈的眼眸,一叹,“你是嫡女,父亲也不能将你忘了。”
这话一出,谢灵沁心头一动。
莫不是……
“工部尚书的嫡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你觉得可好?”
可好?
谢灵沁抬眸,对上谢将军的眼神。
工部尚书的嫡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这个父亲说出这句话来,都不会打脸吗。
一表人才,流连花巷。
文武双全,身背人命。
不止如此,听说,还得过花柳病。
这些虽是隐晦的消息,可是她前些日子了解这个天下,了解北荣时自然有所听闻,而且,曾经的原主还听到二姨娘和人闲聊时说起过的。
这个父亲,谢灵沁不信,他不知道。
谢将军这时却又叹口气,看着谢灵沁,“之前你二姨娘她做错事,我让她禁足,可是,终归念着她这般多年,为将军府劳心劳力,便解了她的禁足令。”
“二姨娘确实辛苦,父亲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谢灵沁心里呵呵了,揣测着谢将军的想法,顺着答话。
果然,见她真无异议的模样,谢将军眼底的审视退了几分,看着谢灵沁,“你应该感激二姨娘,为了你的婚事,她是操碎了心的。”
“所以,父亲,你是决定了吗?”谢灵沁看着谢将军,轻敛眉眼,不卑不亢,恰到好处的温顺。
没有女儿家该有的羞怯,而是坦然的陈述。
“如果你没意见,工部那边,自然是没意见的,毕竟,你是我将军府嫡女。”
谢灵沁闻言,心底划过冷笑,确实啊,工部算是高攀了。
可是,这个将军府这般多年空有名衔并无实权,无非就是个空壳了,谁会愿意娶她,工部会答应,想必也不过是冒险,为了她手上的那个秘密罢了。
犹豫一瞬,谢灵沁目光一闪,突然轻声道,“父亲,我一直有听说,当年母亲曾经号令五万兵将击退蛮夷,守住北荣山河,你知道那五万兵马何在?”
“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谢将军面色明显一沉。
谢灵沁没想到谢将军的反应这般大,有几分意外,却也不慌,声音反而更轻了些,带着迷惑,“没有,只是昨夜做了梦,突然就梦到母亲,又想到了之前出门去小法华寺时听到的一些言论……”
“你梦到了你母亲,她可有与你说什么?”谢将军声音都沉然不少,面上隐有期待。
谢灵沁慌若不觉,摇头,“模模糊糊的,什么也不记得。”
“哦。”谢将军闻言,不知是松口气还是失望,既而道,“你母亲离世时,你还小,自是什么也不清楚,至于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是捕风捉耳,不足为信。”
“父亲说的是。”
谢灵沁微微一礼,余光却暗暗将谢将军那晦暗复杂情绪收在眼底,旋即,又轻声道,“那灵沁的婚事有劳父亲费心了,若父亲无事,那女儿便告退了。”
“……好。”谢将军明显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谢灵沁竟这般说。
只是,走至门口的谢灵沁,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想让我嫁,我若是反对,只怕今日连这个房门都走不出吧。
不过,你们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
门开,谢灵沁当先看到的不是紫河,却是谢将军身边的护卫,“禀大小姐,方才婉姨娘身边的嬷嬷来了,让紫河丫头去拿个什么东西,还没有回来。”
护卫垂着头禀报。
谢灵沁瞧着那护卫,目光微冷,预感不好,正要开口,却见院子外面,一位中年嬷嬷快步跑了进来,“将军……大小姐,不好了。”
“发生何事?”谢灵沁紧了紧手,而她的身后,谢将军也自书房内走出来。
“方才,我请了紫河去婉姨娘那里拿将军之前给大小姐做的衣裳,便忙去了。可是,就在方才,行至半路,紫河却突然的发了疯,还打伤了家里两名家丁。”中年嬷嬷面露忧急。
“带我去看。”谢将军已大步自谢灵沁身后走了出来,看一眼谢灵沁便带着护卫向外走去。
谢灵沁看着谢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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