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都锁好了吧?”彭因坦问。想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屋子里,忽然有点担心起来。“你睡觉之前把门锁都检查一遍。”
“还用你嘱咐。”索锁说。
“你还没回答我,干嘛想喝酒?”彭因坦又问。
“……睡不着嘛。”索锁这才回答。
彭因坦叹了口气,说:“你这不符合优生优育。”
“鬼扯。”索锁条件反射似的接口就说。
彭因坦说:“别喝了,这么晚喝酒伤身体……要不我过来陪你?”
“放p。”索锁骂他,“要你陪。我索字要倒过来写了。”
彭因坦被骂了,却好像觉得舒服了一点儿。
“索锁,餐厅的工作,你辞了也行。那份工作太辛苦了。”彭因坦说。他们两个晚上在没什么可做、又没什么可说的情况下,索锁跟他提了下,她把游艇会餐厅的工作辞掉了。就是不能马上离职。等他介绍的料理师傅熟悉了环境,她就可以不用去了。他听着还挺惊讶的,因为她介绍的师傅是八代木……怎么能让八代木屈尊去给人打工,这也不知道算不算索锁的魅力。他见过八代木先生,那是位很有格调的料理师。
“还好。”索锁淡淡地说。
“索锁,”彭因坦叫她。
“嗯?”索锁随手关上了门吧,听筒里没有她说话时的回音了。
“……”彭因坦没出声。
“干嘛叫了人又不说话,无聊?”索锁问。已经有些不耐烦。
“……”
“不说真挂了。”索锁还是没挂电话,等着他开口呢。
“别一个人喝闷酒,容易醉。想喝酒的话,你可以叫我过去陪你的……还有,以后那什么……我会准备。真出了事,不用你一个人担着。”彭因坦说。
索锁半晌没说话。
彭因坦也不说。
他觉得自己腰上刺痛,好像索锁又在掐他了……他倒是没心思开玩笑,索锁听起来也是不好意思接他的话。
“神经病啊你……你又烧糊涂了。去睡吧。感冒还没好。熬夜不好。晚安。”索锁说。
彭因坦还没说晚安,索锁已经挂了电话。
他看着手机屏一下子变黑,眼前也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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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没几天,彭因坦来把鉴定书和螺钿盒还给索锁。
见索锁吃惊于他的效率,他说赶上他母亲回北京,就托她带回去了。巧了也有位老收藏家过来出差,又带回来给他。
“所以朝中有人好办事嘛。来,完璧归赵。你看看鉴定书。”彭因坦说着,把螺钿盒打开让索锁看看里头的东西。和从她手上带出去时一模一样。
索锁看着,却不知怎的觉得这块玉出去转了一圈儿,是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回来的。她都没什么心思看鉴定结果,就问:“那是不是可以委托拍卖?”
彭因坦看了她,轻声说:“这倒也不急。我打听了下,最近他们公司是没有大型拍卖会。不过到年底会比较集中,帮你留意吧……其实鉴定结果出来了,大体估价也有了。你可以报个价,很容易找到买家的。”
彭因坦坐下来,喝着索锁给他盛的冰糖雪梨水。已经咳嗽了好几日。索锁说听着心烦,每天煮好了,让他吃一碗,然后带走一壶晚上回去吃。
索锁坐在彭因坦身边,拿了鉴定书来看。彭因坦说的也是个主意。拍卖也有流拍的风险,又未必拍得出合心意的价格……鉴定结果她倒是满意。和她对这几块玉的了解基本相符。
她挑出节节高拿在手里,从盒盖处抽出一条丝帕来擦拭。其实真看不出有什么灰尘,她就是觉得要好好擦擦才行。
彭因坦吃着冰糖雪梨,看索锁神经质似的小动作,终于忍不住说:“别擦了,翡翠都要被你擦破皮了。”
索锁停下手,对着光看看。
“这么舍不得,干嘛还硬撑着要出手?你说说,究竟为什么非得这么辛苦吧?你是不是比人家缺个心眼儿?”彭因坦问索锁。
索锁憋了一会儿,才说:“你才缺心眼儿。”
彭因坦嚼着雪梨。索锁跟舍不得放冰糖似的,这冰糖雪梨不怎么甜,也因此也就不怎么腻,吃着很是爽口……索锁忽然把翡翠放下,撑着餐台瞅着彭因坦的眼睛。彭因坦勺子还含在口中,被她看着,问道:“干嘛?”
“你是不是搞鬼了?”索锁问。
彭因坦皱皱眉,说:“没有。”
“没有?不对吧……”索锁把鉴定书放下,伸手从彭因坦上衣口袋里抽出来一张纸片,抖了抖,“你是想把哪件扣下,直接给我支票?”
彭因坦清了清喉咙,说:“我妈妈喜欢这个子冈牌,晓芃喜欢这个节节高。”
“就知道你不会不动这鬼心思。”索锁好像真怕彭因坦抢,把盒盖盖好了。“得了吧,钱拿到我也是还你。你能不能别左手递右手?我要真想这么干,直接以物抵债不得了吗?何苦来绕这么大圈子。”
“对啊,何苦来绕这么大一圈子?”彭因坦说。
“不准学我说话。”索锁烦恼地皱着眉说。彭因坦一开始夹缠不清,她就犯晕。“你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
“我没安好心的。”彭因坦说。
“我知道你没安好心。”索锁顺口说道。
“你真知道?”彭因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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