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狸皱皱鼻子,“哥哥,你也吃啊,别老看我,傻乎乎的。”
赵川洲被她数落还挺高兴,听话地拿起碗筷,尝了口饭菜,得意地说:“我手艺确实不错。”
苏念狸忍住不笑,拼命点头:“对对对,赵总您要不要考虑搞一下副业,开个小饭馆?”
“小饭馆?”赵川洲不屑地说:“要开就开个大的。”
“多大?”苏念狸反问。
赵川洲琢磨了一下,忍不住笑道:“也不用多大,能把你喂饱就成。”
苏念狸甜甜地笑了,揉了揉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还要喂饱他呢。”
赵川洲将手覆上去,目光里有止不住的温柔,嘴上却是嗔怪:“就会折磨你,我才不管他。”
苏念狸痛心疾首地对着肚子说话:“儿子,你爸爸不爱你了,昨晚他还说你是小宝贝呢,男人啊,就是善变。”
赵川洲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心中被面前的这个人填满,满足地叹息道:“猫儿,咱们说好了,就要这一个,别再吓我了。”
苏念狸依偎进他怀中,幸福地点了点头。
他们结婚后,赵川洲便一直委托韩浴给她调理身体,按照韩浴的计划,她最适合怀孕的时间是今年年底,而不是年初的现在。
苏念狸本来对此没什么紧迫感,但有一天,她陪王莉去逛街,碰到以前住在胡同里的熟人,听到对方一直追问王莉到底什么时候抱孙子时,她便忍不住愧疚。
虽然王莉一直安慰她不要往心里去,要不要孩子是她和赵川洲的自由,不要受别人的影响。
但苏念狸就是往心里去了,她知道赵川洲一直在吃药,为的就是不要她怀孕,怕她身体承受不住。
接下来的几天,她不知怎么想的,偷偷把赵川洲的药换成了钙片,一个月后,当验孕棒上出现两道杠的时候,苏念狸才怕了。
又到了去韩浴那里拿药的日子,苏念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乖乖跟着赵川洲去了韩浴家的诊所。
韩浴手才往她腕上一搭,眉头便皱起来了,而且越皱越紧,最后直接骂了赵川洲:“你把我的嘱咐当耳旁风是不是?”
赵川洲一脸懵,韩浴气得敲桌子:“嫂子怀孕了!”
苏念狸不敢看赵川洲的脸色,只知道他站在她身后,扶住她的肩膀,沉默了好久,最后问:“打掉和生下来,哪个伤害最小?”
韩浴听他这样说,脸色变幻莫测,最终将苏念狸惯用的方子撕掉,边写新方子边沉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吃这个方子到三个月,能留下来就生,顺其自然。”
回去的路上,赵川洲一直沉默,苏念狸也不敢说什么。
回到家里,苏念狸想逃到楼上,免得赵川洲追问。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川洲忽然从背后抱住她,把她很紧很紧地拥住,头埋到她肩膀,颤抖着不停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苏念狸愣怔地无法动弹,感到肩上有些湿润,才知道他哭了。
那一刻,苏念狸为自己幼稚的做法,后悔不已。
为了一时之气,她伤害了她最爱也最爱她的人。
“哥哥。”苏念狸转过身,垫着脚捧住他的脸,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扁着嘴认了错:“是我把药换了……”
每每想起那时候赵川洲如遭雷劈的表情,苏念狸总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又想哭,他那样坚强的人,却总是为她落泪,而她却仗着他的偏爱,总惹他生气。
白驹过隙,当时浓烈的情感仿佛随时间褪了色,可她总记得,她的哥哥是那样可爱,他们的爱不仅不会褪色,反而经过岁月的酿造,愈发浓厚。
“你爸爸当时吓坏了,我就说……”
“停!”
苏念狸望向副驾驶座位上的小人儿,“怎么了?”
小人儿无奈地托着下巴,翻了个白眼:“您就说是您把药换了,然后我爸爸为此足足五个小时没理你,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切!”
“赵唯一,你敢吐槽我?”苏念狸笑笑,假装生气,瞪了儿子一眼。
赵唯一小朋友哼了哼,“妈妈,我今天被同学嘲笑了,有您的责任。”
苏念狸打着方向盘,不解地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妈妈,您能别老喊爸爸叫‘哥哥’吗?我同学说了,每次您两位一起来接我,都以为我爸爸是我舅舅呢!”
苏念狸被儿子怼得语塞,梗了梗说:“好吧,我尽量。”
赵唯一才要松一口气,却听他亲爱的妈妈大喘气道:“尽量不当着你同学的面叫哥哥。”
有那么一瞬间,赵唯一想离家出走,被自己爸妈每天当狗虐,生活挺难的。
晚上睡觉前,苏念狸趴在赵川洲胸口告状:“哥哥,我被儿子嫌弃了。”
赵川洲笑着问为什么。
苏念狸嘟着嘴说:“他嫌我喊你哥哥,说他同学都以为你是他舅舅。”
赵川洲听了直接笑骂道:“他懂个屁。”
“哥哥。”苏念狸往他怀里挤了挤,小声说:“唯一长大了,不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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