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想法,没有想法。”他黑着脸。
“没有最好,你是修行之人,向来清心寡欲,我会禀明现任掌门,将来道法长老一位非你莫属。”
“什么长老,我没想过。”
“那现在想。”陈忠良负手望天:“掌门已经动身北上,回去之后,首要之事便是定下新任长老人选,昭告武林。”
楼下,慧闲在练习上下马背,秦岗的西域良驹突然打个响鼻,顾修竹随手送上一块饴糖,摸摸马背,与她一起笑了。
第33章 第 33 章
“据说这是千里马。”慧闲摸着马背,小心翼翼地生怕骑坏了。
“大宛良驹,非中原之物。”顾修竹凑近马脸,喃喃自语:“你看它毛色红中带亮,日头一照金光闪闪,像用金子打出来的。”
“如此神兽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可不是直接用金子铸造。”
想到爱驹小乖是匹三色花斑杂种马,与秦少爷的坐骑不可同日而语,简直一个天龙一个地虫,顿时颇有感触:“……人和人的差距,从马就看出来了。”
不说还好,一说马儿来劲,四只蹄子踩着碎步踢踏直响,幸好慧闲有些功夫底子,直接蹦下:“我说怎么,原来正主儿来啦。”
秦岗远远招手。
借人家的马儿玩耍,再耽误人家谈情说爱就天理难容了,慧闲从她手上接过缰绳,说要独自练习,与神兽一同回避。
“天气不错。”顾修竹转过身道:“我吃过了。”
秦岗的寒暄堵在喉咙里。
想必还在为几天前的事生气,他假装四处看风景:“明天就要启程,专程向你道谢。”
“那么多人出生入死,为何只谢一人?”
“因为我在努力寻找话题。”
她简直无言以对,难道那天的拒绝还不够清楚。
不主动说话,不单独成行,所有的礼貌客气算是应付,倘若如此还不能表明心迹,怎样才能保持距离。
或许大声说句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更简单明了。
“那天之事是我唐突,没想到你不喜欢,每个女人心头所爱皆有不同,我应事先问过你的。”
“你认为我不接受,只是因为不喜欢?”
他很不走心地点头:“我知道,你说无功不受禄,不过我不要你还呀。”
“秦大少,蒙你青眼有加,我说我还不了,不仅因为回赠不了相同价值的礼物,也因物与情……都还不了!”她恨自己心软,连回绝都不利索:“你不在乎的,我恰恰在乎,我们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他愣了片刻,似有所悟似还迷茫:“我说听不懂,会不会挨揍?”
顾修竹哭笑不得。
“总之是我的错……”
刚到乐州时两人相处融洽,无话不谈,他见她穿戴简洁,只用一根丝带束发,有心送件首饰,想到她这样的女人,金银俗器未必入眼,逛遍街市,购入一只玉镯,浅碧色的玉质水盈盈透光,她肤色白皙,应该绝配,谁知被呸了。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那只镯子的错。”她咽下一股心酸,缓缓道:“明知是错就不要开始,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秦岗皱眉苦思一会儿,试探地:“你不会……还在难过罢。”
“当然难过,每天每晚,每时每刻,一想到最爱的人背叛自己,心像被千军万马踏过!”她仰起头,清晰地道:“这辈子是忘不掉啦!”
“不曾失忆,记忆犹新也是正常。”
“但我并不认为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像你被女人所伤,也不认为女人都是一路货色。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没有别的理由。”
既然英雄所见略同,还有什么不可调和的?他仍然一头雾水,干脆雾里看花了。
女人哪有不矫情的,一句随便足以难倒天下英雄汉,有时哄哄就好,有时掏心掏肺未必管用,关键她是否放你在心上,心里没有,万事皆休。
现在看来是有,可惜唯一路径被堵,表白机会也不给,待去京城了结炼药一案,将来必定分道扬镳,那可真就不在一条道上了。一个天南,一个地北,错过就是错过,没有别的办法。
第34章 第 34 章
“等一等!”
顾修竹站住,回头望着。
忽然意识到并没有什么话说,心中所想冲口而出,大男人藏不住心事委实有些丢人,这么站着更显丢人。
一股甜香钻入鼻间,正是金桂飘香的时节,他灵机一动,随手折下几支桂花,见墙角的白菊开得正好,白瓣黄蕊,星星点点,遂与桂枝凑成一捧:“贵重的不要,那这个呢?”
“花开一季草木一秋,只有数月光景,如何不贵重。”她接过闻了闻,菊之青涩桂之浓郁,顿时心旷神怡:“谢谢你,不只是花。”
“我谢你,你又谢我,这么谢来谢去倒也有趣。”
她笑了笑,低头抚弄花瓣。
“如此贵重的礼物都收了,那么……也送我一件东西吧?”
“呃?”
“方才还说无功不受禄,欠了别人的情一定要还。花草只有一次生命,自是无价之宝,总要能与之相匹配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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