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叙知道他是顾及他旁边那一位,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既然已经决定安定下来,必定总是情人先兄弟後,仲叙早已没了怨言。
想是趁著米时走开了一会,严臻明上前来跟仲叙打招呼,开口就问:“你又跟之前那个徐浩在一起了?”
仲叙喝了口香槟酒,没回话,算是默认。
严臻明似乎是不太高兴仲叙这副态度,紧接著又问:“怎麽都没跟我说,我还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仲叙瘪了瘪嘴,半赌气的回了一句:“你不是忙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懒得打搅你。”
严臻明回头斥了一句:“怎麽不是大不了的事,回头你再因为他失恋,还不是我陪著你买醉。”
仲叙心想,你每次也就是说说而已,真正做到了几次?
但严臻明毕竟是为他好,徐浩已经背叛过他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总有一些人逃不掉骨子里的劣根性。
仲叙曾经也有顾忌,但是这会倒看得开了,为徐浩开脱:“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个人的错,人家也有难处。再说,新的不一定比旧的好,能找个知根知底的人,也不容易。”
两人虽是多年的好友,但严臻明也不便对对方的伴侣多做评价,仲叙既然都这样说了,他也只有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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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著话,这时突然有个人上来跟两人打招呼,仲叙不喜这人,下意识转过身去,留著严臻明一个人跟那人寒暄。
待那人走远後,严臻明免不了又要斥责仲叙:“你好歹是大家庭出身,受过良好教育,不求绅士风度,好歹要知礼仪。”
这已经不是严臻明第一次这麽说他了,仲叙早已形成免疫,不痛不痒的回了句,“都已经不知廉耻了,还要礼仪干什麽。”
那时候仲叙刚出柜,家里震惊不小,当高官的大姐夫骂他不知廉耻,这话仲叙至今还耿耿於怀,自此再没去过大姐家中,就算偶尔见了面,也宁愿躲开,绝不招呼。
在这种事情上,他远没有好友豁达。严臻明也曾遭人在背後指指点点,可他却有办法叫别人难堪,对他俯首做小。
严臻明没好气的说:“我也骂过你不争气,也没见你怎麽怨恨我,怎麽他就值得你怨恨这麽久?!”
仲叙听了好友的这话,似是有些恼了,当即回了句:“至少你不会对我说‘不知廉耻’那些话,否则我们也不会这麽亲近。”
严臻明自知失言,赶忙上前搭了搭好友的肩,以示抚慰。
他们相知多年,仲叙最在意什麽,最忌讳什麽,严臻明比谁都清楚,可以说他不够豁达,但没人比他活得真实,他若不爱一件事,别人怎麽求他都没用。
两人头碰著头,小声的说著话,细细享受著属於老友之间的亲密无间,谁料这一幕被归来的米时看见,原本温馨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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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叙先反应过来,不著声色挪了挪身位,与严臻明拉开了半步的距离,嘴里招呼了一声:“你也来了!”
米时冲仲叙点了点头,算是招呼,接著又转过去看了严臻明一眼。
这两人相处多年,早已心意相通,米时一个眼神,严臻明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当即对对仲叙说:“我去给你们拿点喝的。”
仲叙也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米时还有话私下跟他说不成?
果不其然,只见严臻明刚走开,米时便主动说:“我听臻明说你当了校长?”
仲叙先愣了几秒,随即称是。
米时一身剪裁良好的深色三件套式西装,样式保守不花哨,脸上的神色清雅淡然,仍旧是不爱出风头的一个人,面容跟仲叙多年前遇见他时变化不大,但就是这样一个个性有懦弱不争的人,却隐隐流露出一股fēng_liú的态度,这麽多年了,仍旧叫仲叙看晃了眼。
朋友妻不可欺,仲叙当初没争过严臻明,如今更是不做这打算。
仲叙还在出神,只听米时真心夸赞道:“教书育人,倒是个好职务!”
仲叙听了这话,心里酸酸的,别人一听他当了校长,都说他不中用,枉生在大家庭,枉读了那些书,米时还是头一个这样赞他的人!
仲叙掩饰住内心的悸动,谦虚的回了句:“没什麽真本事,不比你跟臻明在生意场上指点江山,只能是躲在高墙内混混日子。”
米时笑著附和一句:“你太谦虚了,连臻明都说,你才是真正的fēng_liú人物。”
仲叙可消受不起米时这样的夸赞,对方像是全然忘了当初躲避仲叙的追求时,是怎样的一副狼狈态度。
米时接著又说:“我家米乐也在荣盛上学,他个性太直,不擅长处理同学关系,还麻烦你多关照几句。”
仲叙脸上讪讪的,他原来还以为米时已经对他改观,却不想是这个原因,但还是说:“你尽管放心,你不说我也会的,如今你跟臻明是这样的关系,我跟他多年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话说的何其虚伪,他连米乐在哪个班都不知道,话说回来,他连自己的侄子在哪个班也不知道,他是真正两袖清风、不问世事的好校长。
米时颔首,“那我先谢过了。”
不管何时,米时说话的语气、表情总是难得的谦逊、诚恳,让听话的人心旷神怡、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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