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转过去看。
走下来的男人穿着黑色运动裤和白色卫衣,黑色微卷的头发有些凌乱,他踩着双人字拖,步子闲散,整个人都透着清晨刚睡醒的懒散。
易禾煦看见客厅里的人,丝毫没觉得惊讶,径直转去厨房觅食,微波炉里热着一份三明治和煎蛋,牛奶放在一旁。
他心情颇好的敲了敲厨房的壁台,觉得那个孩子还算懂事。
易禾煦拿着托盘把食物放好,端去饭厅坐下,无视客厅的三道视线,慢悠悠地开始吃早餐,连打招呼的想法都没有。
温时宁气得鼓了鼓腮帮子,叫自己手痒多做早餐,现在觉得心塞了吧。
她僵硬地朝眼前两个人笑笑:“我的...我的...哥哥...他刚起床,实在不好意思,见笑了。”
哥哥?易禾煦冷哼一声,懒得反驳。
陆丰奕只觉得太子爷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
他没再理,开始做笔录。
温时宁和陈筱杏是一年前认识的。
说来两人认识的有些壮烈,当时温时宁被学校的一些小混混盯上,下午放学时总被尾随,她也聪明,后来更改上学路线,躲了一阵子,谁知有一回他们直接在学校门口就把温时宁带走,正巧被陈筱杏碰上,那时的陈筱杏天不怕地不怕,合着温时宁两个人又叫又掐,引得路人连忙报警才从狼窝里逃出来。
温时宁怕事后被报复,才联系了沈律师解决,之后便和陈筱杏熟识起来。
陈筱杏因为家庭离异,没有人管教,变得越发叛逆出格,但是温时宁知道她心里有数,虽和一些坏小子坏女孩混在一起,但她向来不喜欢,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
周添,她喜欢的那个男孩。
“你能多说些周添的事儿吗?”陆丰奕问道。
温时宁捏紧拳头:“我觉得杏子跳楼和他有关。”
周围静了会儿,俞芩开口:“为什么这么说?”
她咬得嘴唇发白,许久,才把夹在本子里的信抽出来放在桌上。
陆丰奕眼神示意了下俞芩,后者便拿出证物袋,戴上手套,将这封信展开。
“温同学,这封信是证物,我们得拿走。”
“我知道。”她掩下眸子的情绪。
正慌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手心被塞进一杯热水,她一怔,抬头看去,易禾煦伸脚勾了把高脚凳坐在她旁边,一条腿搭在脚蹬上,另一条伸直,意外地像把她护在半圆圈里。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
温时宁莫名地松了口气,继续对着陆丰奕说道:“杏子往下跳的时候,周添在下面。”
她补充了句:“还有一个长发的女生。”
陆丰奕和俞芩对视了一眼:“那个女生你认识吗?”
温时宁抿紧唇:“不认识。”
“杏子估计是在课间操,等教室没人时,把信放在我的抽屉里。”
她的指甲陷进肉里,声音开始发颤:“我觉得那时她还不想自杀的,她明明等着我去救她,我去的时候,她明明还在。”
“她一定是看见了周添和那个女生做了什么,才会一时崩溃地往下跳,一定是。”
陆丰奕沉默地拿着笔戳了戳本子。
他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客观上当受害者受刺激跳楼时,刺激受害者的加害者很难以法律角度去衡量过失,语言或者行为刺激在这起案件中也许不是导致陈筱杏跳楼的直接原因。
意思就是说,他们几乎没有可能被定罪,中国法律一般讲究“民不告官不究”。
陆丰奕继续问道:“这几天你有看到陈筱杏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吗?除了周添。”
温时宁一愣:“什么意思?”
脑子里浮现出陈筱杏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她的眼眶一红:“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
她紧闭不语。
俞芩缓缓说道:“听说学校最近有传闻,陈筱杏和其他男人有染,所以周添要和她分手,但是她不肯。”
温时宁盯着俞芩的眼睛,重复道:“不可能。”
陆丰奕接着俞芩的话继续:“陈筱杏在你这里的印象和在她的同班同学那里很不一样,温同学,你需要说实话,你有没有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我说了不可能,”温时宁的语气异常坚定:“杏子很清醒,她唯一喜欢的人就是周添,她不会去做对不起周添的事。”
陆丰奕还想再刺激下温时宁,被易禾煦一个警告的眼神吓到顿住。
这个坐在旁边的男人一言不发,关键时刻倒是护犊子。
如果温时宁说的都是实话,那么陈筱杏跳楼就不是因为周添要和她分手这么简单了。
“温同学,这个周末陈筱杏有没有联系你?”
“有的。”
温时宁掏出手机,动作蓦地一僵。
脑子里将几个线索串联在一起,一个念头渐渐明晰,她难受的呼吸不过来。
俞芩和陆丰奕慌得手忙脚乱起来,唯有易禾煦异常冷静地蹲在这个孩子面前,抬起她的头,动作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语调轻柔地开口:“别急,慢慢来,慢慢呼吸,乖。”
温时宁的眼睛里几乎迅速积起泪水,一滴又一滴地狠狠砸下来,狼狈地不知所措,她用力地攥紧眼前男人的手腕,一字一句地哽咽道:“她那天晚上向我求救了啊,她找我了。”
易禾煦的心往下一沉。
“我没救她。”她死死捏进他的肉里,嗓音哑的说不出话:“我没救她。”
“温时宁,”易禾煦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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