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还没来得及收拾,一地狼藉,纪修然没顾得上管它,先去卫生间冲了块热毛巾,接着打开碘伏在沙发上另一侧坐下,用自带的镊子夹了一个棉球出来。
如果纪修然不说,其实陆景尧自己都没发现他受了伤,虽然流了些血,但并不严重,只是被水果刀的刀锋划开了一道小口子,伤在胳膊的内侧一下子也难以发现。
温热的毛巾覆上来,将伤口四周的血迹轻轻拭去,纪修然的动作很温柔,以至于伤口的疼痛被他完全忽略。有些扎眼的白炽灯下,陆景尧低头看纪修然白皙的侧脸,心中翻腾如浪潮打来一般。
碘伏球被按在伤口上,刺激的疼痛使陆景尧如梦初醒,他看着纪修然清理好伤口,直起背脊松了口气。
伤口的确不严重,纪修然提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他缓慢地旋上碘伏的盖子,心里既高兴又后怕。高兴的是在他危难之时,陆景尧竟然没有离开,并上来帮他,后怕的是万一那小偷再厉害一些,那水果刀造成的伤就不止这点了吧。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他人为自己冒险,想着,纪修然抬眸看他,认真道:“今天谢谢陆总了,但如果以后有同样的情况,我不希望……”
话说到一半顿住,纪修然惊讶地瞪大双目,上半身被陆景尧拥抱住,鼻尖抵在他宽阔厚实的肩膀上,接着只听他沉声道:“如果还有这种情况,你觉得我可能会置之不理吗?”
“可是……”
“没有可是。”陆景尧借着机会贪婪地呼吸着纪修然身上的味道,半晌不情愿地松开怀抱,一瞬间他脑中闪过好多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良久才哑声问道:“修然,就算十年没见了,我们也还是好朋友,对吗?”
纪修然怔怔地看他。
“但你总是一口一个陆总,让我觉得我们仿佛陌生人。”
“那是工作……”纪修然辩解。
“好,工作上忽略不计。”陆景尧顿了顿,继续说:“那答应我,以后私底下直接叫我名字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
“我不想和你那么生疏。”
纪修然哑口无言,他望向陆景尧的眼睛,心中如五味瓶打翻一般,苦涩的味道最先占满每个角落。十年再遇,他本就不敢再奢望什么,可陆景尧这样一来,让他觉得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贪心,想越要越多的啊……
但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因为这的确是他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纪修然缄默许久,缓缓点头应下。
特别关系也好,朋友也罢,只要陆景尧不排斥他的接近,于他而言就足够知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纪修然打破尴尬,问:“陆总,你方才说想问我一个问题,是什么?”
陆景尧闻言皱眉:“你叫我什么?”
纪修然愕然,须臾轻声道:“景……景尧。”
听见这久违的称呼,陆景尧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一向沉静的脸上带了丝笑容,他往后靠在沙发上,转过头,假装不经意地说:“我没记错的话,这里的房子比我俩的年龄都要大了。”
“是啊,我从记事起就一直住在这里。”纪修然微微勾起唇角,脑中一瞬想起许多美好的回忆。
陆景尧盯着他的眼睛,贪婪地捕捉着眸中的笑意,又问:“那你爸妈呢?不在家吗?”
话音刚落,他眼睁睁看着笑意从纪修然的眼睛里褪去,后者似是怔住了,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陆景尧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坐直身体,急声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肩膀被抓住,陆景尧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到他的心里,纪修然如梦初醒,摇摇头,片刻哑声回答:“他们……不在家。”
陆景尧被他的状态吓到,起身想去给他倒杯水,目光无意中扫过茶几下的一个文件袋,袋上分明是本市一所疗养院的名字,而下面的姓名一栏——
纪修然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露出苦笑,解释道:“上面是我爸妈的名字。”
气氛刹那间降至冰点,陆景尧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两个名字,又想从纪修然的脸上看出些端倪,希望事实不是自己想得那样,然而过了极长的一段时间,也没有等到纪修然说什么。陆景尧用手轻轻按了按太阳x,ue,哑声问:“怎么回事?”
纪修然抿唇,很久很久,才开始说话。
陆景尧这才知道,转学后的纪修然,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满载回忆的老房子,空旷的家,没有人陪伴,没有人说话,去了疗养院也只能听到仪器冰冷的声音。陆景尧难以想象,这十年纪修然是怎么熬过来的。
心底有酸水涌入,等陆景尧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张开双臂将纪修然纳入怀抱中,他闭了闭眼,想说一句“别怕,以后有我在”,却不敢说出口,只得道:“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我明白。”纪修然鼻尖再次抵住陆景尧的肩膀,明知只是朋友间安慰的拥抱,他却不想这么快推开他。
良久,陆景尧松开怀抱,帮面前人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刘海,认真道:“修然,住在这里对你来说不安全,你有想过搬家吗?”经过今天一事,他也完全不放心,这一回恰好有他在,那下回呢?
纪修然点头,这里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回忆太重。一开始他是没想搬家的,但是耐不住家里三番两次有小偷造访,换了锁也没用,这一回更是直接让他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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