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怡红院中,她就不信,她都这么安分守己了,宇文邕还会出现在她面前。
随着除夕将近,李倾城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了。
腊月二十几号这几天,院子里的人格外繁忙。特别是檀香几个丫鬟,不断地往厨房跑。
因着天越发冷的缘故,李倾城都是一整天一整天地坐在李娥姿房中的软榻上,紧挨着火炉,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她固然是喜欢这北方的飘雪,但是要她一个南方人来承受这北方的酷冷,她就有些消受不起了。
更何况她身处的时代,可是一千多年前,没有温室效应的古代。这里夏天与现代不相上下,冬天却比现代要冷多了。昨日她就出去短短地欣赏了一下雪,北风吹得她脸仿若刀割,涕泗横流,而且刚流出来就变成了冰棱子。她冷得像条狗,哆哆嗦嗦地在檀香锦儿两人的掺扶下回了房。
“真有这么冷么?”
李娥姿看着自己的妹妹恨不得将火炉抱在怀里的样子,就有些想笑。她不禁问了声。
“当然了,姐姐,你不知道,妹妹我可怕冷了,要不是因为冬天下雪,我宁愿再过一个夏天,也不想过冬天的。”
李娥姿闻言,不禁莞尔。
“既然这样,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院子里,哪儿也别去了。那日你去公子的院子里偷梅花,可把姐姐吓坏了,虽说公子非但未怪罪于你,反而好心将梅花送了你,但姐姐一想起来就心有余悸。公子看着虽并不似宇文护那等人,但他毕竟是宇文家的人,我们还是少招惹得好。”
“姐姐,我知道了,以后便是你求着我,我也不愿意去招惹宇文邕了。那日的事纯属意外。”
李倾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无比慵懒地躺在榻上。
“姐姐,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宇文护既然将我们安插在宇文邕身边,肯定别有用心,妹妹只是想不明白,这宇文邕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监视的?”
“以前我曾听爹爹说过,这西魏虽仍属魏氏统领,但实权却是掌握在宇文泰手中的。如今也只是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号罢了。宇文护这么做,大抵是忌惮公子的能力,一旦宇文泰代魏自己称帝,这太子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公子的。只是…”
李娥姿微皱眉头,深深地思索了一番。
“只是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李倾城一激动,立马仰身坐了起来。
“没错,就算公子做了太子,他宇文护也没有干涉的权利,他大费周章地将我们送入宇文府,难道是想我们借机加害公子?”
李娥姿思及此,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震惊。若宇文护真要她们加害公子,她们该怎么办。公子虽说冷漠,但对她们却是极好的。她实在不愿意去害一个无辜的人。
“姐姐,我想应该没那么简单。宇文护若想害宇文邕,办法多的是,何必要利用我们?看来他是另有所图了。他图的究竟是什么,我也猜不到。”
李倾城无奈地摇头,与李娥姿四目相对,两人眼里满是疑惑,试图从对方眼里找到答案。无果,她又懒懒地躺下了。这古人的心思真是海底针,这么难打捞。她无力地闭目养神。
窗边瓶子里的梅花,在冷风的吹动下,飘来缕缕幽香。她十分陶醉地大力吸了几口,这宇文邕院子里的梅花果真非同一般。
时间就像沙漏里的沙,流逝得极快。很快便到了腊月三十,也就是现代的小年。
这一晚,长安城十分热闹,这宇文府屹立在朱雀大街,自然听得很是清晰。李倾城待在西院最里面都能听见长安城一阵阵的鞭炮声,还有小孩子们欢快的嬉笑声,大人们喜气洋洋的祝贺声,这些声音虽很是杂乱,她却听得仔细。
李倾城静静地站在房间里的窗户下,看着窗外那棵被厚重的雪压得弯了腰的海棠树,她突然感到有些惆怅,不知不觉她来到古代已经快半年了,不知父母如今过得怎么样,要是他们发现她出事了,会怎样?她可是家里的独生女,她实在不敢想象。
夜来得很快,今晚宇文邕大概是去他爹那里过年了,所以她和李娥姿也不用去招呼他了。她可以和姐姐单独相处了。
檀香和红玉几人吩咐厨房早早地就备好了一大桌子菜,李倾城和李娥姿两人坐在桌子旁边,看着眼前满满的一大桌子菜,顿时不知该从何处下筷。
“檀香,快去将我房中的花雕酒拿两壶来,这过年怎么能没有酒呢?”
“是,小姐。”
檀香出门没多久便端了两壶酒放在桌子上,李倾城正想招呼这几个丫鬟一起坐下和她们吃饭时,就见月碧手里提着灯笼,一身风雪跑进房中。
“夫人,公子来了。”
她话刚落,宇文邕就已经掀帘走了进来。
看到他,李倾城拿着筷子的手不禁抖了抖。来着不善,她不禁在心中默默念了句。
宇文邕披了件灰色大狐裘,里面穿了件白底蓝纹袍子,他解了大狐裘,递给丫鬟,自己则径直坐在了李倾城旁边的位置上。李娥姿想来也被他的突然来访给惊着了,半天才起身。
“妾身见过公子。”
说着,她朝李倾城看了眼。
“李倾城见过公子。”
李倾城十分无语地欠身,心里将宇文邕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今晚本公子与你们一起过年。无需拘束。”
说着,宇文邕便端起碗筷,自顾自的地吃了起来。
李倾城与李娥姿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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