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骏驰不说话,带着张氏往屋内走去,顺道将伺候的人都斥退,在屋内坐定之后,这才将方才发生的一一与张氏说了。张氏听完,整个人都吓懵了。
刘骏驰瞧见张氏的反应,不知怎的,就又想起了天水山庄前厅中,那道淡然的身影。都是女子,却是有着天差地别。他的夫人甫一听闻,便吓得不知所措,可是顾淑妃却是首先发现异常的人,不仅如此,还亲自带人去查探证实,之后才将他们一群人召集起来,共同商议对策。可谓是见识渊博,胆色过人。
张氏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脸色整个苍白的吓人,身体不住颤抖着,死死抓着刘骏驰的手,颤声道,“怎么办,老爷怎么办?究竟是谁做了缺德事惹怒了老天爷,要降罪与泾县百姓,这可怎么办啊!”一通毫无头绪的念叨之后,她忽然看向刘骏驰,道,“老爷,咱们逃走吧,赶紧收拾东西,带上几个孩子,连夜逃走吧。我们逃去源县,不,更远一些,总之离泾县越远越好!”
刘骏驰闻言,忍不住叹气,紧抓住张氏的手,将人拉到怀中,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阿珍,别怕,有我在。”一番温言细语的安抚之后,张氏总算冷静下来。刘骏驰这才跟她说了后续发展。
当他说起顾倾城在众人焦头烂额毫无办法的时候提出了几点建议,张氏便忍不住插话道,“淑妃娘娘真乃奇女子是也,见识渊博,远非常人所能比拟。”说到此处,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民间传闻淑妃娘娘乃是天仙下凡,容颜倾国倾城,是不是真的?”
刘骏驰闻言,不由得哭笑不得,心想女人真是奇怪,前一刻还在害怕担忧,下一刻就关心起不相干的事来,便揶揄道,“怎么,这会儿不害怕了,有闲心关心起传言来了?”
张氏闻言,羞恼不已,扬手在刘骏驰身上锤了几下,道,“你说是不说,嗯?”
刘骏驰将人搂入怀中,笑道,“我说,我说。”顿了顿,思索了片刻,才又道,“淑妃娘娘戴着面纱,我不曾见得真容,穿着也很普通,瞧着与你平日里的穿着也差不多,却自成风华,瞧着总是不同的。”
夫妻二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又转回正事上来。刘骏驰与张氏说了一群人最终商量得出的办法,后者惊讶不已。
“如此真的可行吗?”张氏问道。
刘骏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但这的确是我们所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了。眼瞧着三年任期将满,临到这档口,却发生了这事,也不知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若非有淑妃娘娘,别说头顶乌纱帽能否保住,便是性命,也不知能否保全,唉……”
张氏闻言,却道,“我与你所想的不一样,我认为这件事若是处理好了,对我们而言,兴许是一个机会!”
夫妻二人就这这件事,又讨论了许久,之后才歇下。然而躺到床上,两人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又谈论起此事的细节,直到天色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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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气候晴好。
泾县西市的告示牌上,忽然新贴了一张告示。
泾县是一个小县城,几年不见得会发生一件大事儿,县衙里处理得最多的,也就是些偷鸡摸狗之辈。而这县衙通知事情专用的告示牌上,也就基本荒废了。上一次贴告示,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贴的还是一张通缉令,说是朝廷要犯逃逸在外,提供消息者皆有赏赐,还附带犯人的画像。
如今瞧着新贴了告示,众人以为又有朝廷要犯逃逸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凑上去瞧了瞧,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西市居住的大多为贫民,一年忙碌到头,碰上风调雨顺,也就勉强能混的全家人温饱,读书识字,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不过大多人虽然不识字,却也瞧得出个大概,县上贴过几次通缉令,那都是带有画像的,如今这张可全是字儿,且最上头写的是四个字,而不是三个。
“有谁知道这都写了些啥呀?”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对呀,瞧着不像是要抓捕逃犯。”余下人跟着起哄。
“我怎么好像瞧见了钱字儿?”其中一人纳闷道。
旁边的人闻言,直接嘲笑开来,“你小子瞧着也不像是读书识字的人,竟然也知道钱字,莫不是钻进了钱眼儿里了吧,哈哈哈!”
这般闹哄了半天,才有一个识字的人凑到前边,给大家伙儿念了一遍。
这一念啊,周围的人可就炸开锅了,旁边的人瞧着这边热闹,也凑了过来,是以短短的时间内,告示牌周围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远处的人还源源不断的凑过来。
原来告示牌上写了,淑妃娘娘从京城远道而来,下榻泾县郊外的天水山庄,休养身体,恰逢今日乃是其寿辰,欲与泾县百姓同庆。告示上说了,淑妃娘娘将城中最好的戏班都请了去,于城外开阔之地广筑戏台,连唱三天三夜。又说,凡是到场百姓,皆可排队领取一份小礼物,其中可能藏有珠宝银票,价值不菲。最后是县令大人的话,他希望城中百姓都去参与,替淑妃娘娘祈福,又强调,但凡在这期间行偷鸡摸狗之事的人,决不轻饶。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周围人听了,一个个都乐的不行,倒是没人怀疑这事儿的真假,毕竟是官府所放出的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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