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也确实有模有样,哪想一松开绳子就像脱缰的野马,不务正业不说,还专挑混蛋事做。
奈何她年纪实在是大了,薄金现在已经明着逆她的意来,她只能冷眼瞪他。
薄金忽视掉薄老太太的目光,自娱自乐。
玄关处,佣人上前推开别墅大门。
别墅装修奢华,门把手也是精挑细选的材质,雕刻精良,初意看了几眼,目光移开。
两人进门时,一楼拐角的阴暗处,坐着一个男人。
初意的注意力原本集中在沙发那几人身上,余光忽然看到拐角有人的轮廓,她心脏没由得抽了一下,定睛看去,才发现那男人是坐在轮椅上。
耳边传来轮子转动的声音,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吱吱呀呀如细蚊声。走了两分钟,稍微有些光亮后,初意才看到,这是个年轻的男人。相貌和薄景沅有几分相似。
应该说很像。
薄唇、高鼻梁,身材瘦削。唯一不像的,就是男人腿部更瘦更细。许是因为常年坐在轮椅上,没有肌肉。
薄景铉面无表情,似乎比薄景沅还要冷。
瞥了一眼站在玄关的初意和薄景沅,又漫不经心地移开,转着轮椅继续向前走,声音沙哑:“坐过牢的那个?”
他指的是初意。
薄景沅弯唇冷笑:“对,是她,比你那个怀了吴轩孩子的强点。”
这哥俩的关系水火不容。
前几日初意与薄景沅被跟踪袭击时,那几人就是薄景铉派去的,听薄景沅说,薄景铉经常背地里找他麻烦。用薄景沅嘲讽意味十足的话说就是,腿瘸了还不老实。
他们二人虽然同父,但毕竟不同母,关系如此也可以想象。
不过初意很难把眼前的薄景铉和自己想象中的薄景铉联系在一起。看到薄景铉的第一眼,她心中就生出一个不切实际,却着实把自己吓到的想法。
薄景铉和薄景沅真的太像了。
正想着,薄景沅伸手攥住初意的手,带着她往薄老太太旁边走。
薄老太太年事已高,留着整齐短发,不苟言笑,眉宇间颇有威严。听到脚步声,知道是薄景沅走过来,身子纹丝未动。
老一辈的人,最看重门楣脸面,自然不满初意的存在。
李青气哼哼地瞥了薄景沅一眼,也不说话。
薄景沅停下,微微鞠躬,嗓音寡淡:“奶奶,这是初意,我们打算今年结婚,我带她来见见您。”
没人回话。
薄老太太绷着脸,显然不同意,薄金仍旧是要死不活的状态,只恨不得这扰人的家庭会议赶紧开完。他小声嘟囔:“有话还不快说,别耽误老子好事。”
李青瞪了他一眼。
知道自己该做做样子,薄金不情愿地坐正,瞧了初意一眼。
这一瞧眼睛就没能挪开,别的不说,薄景沅这眼光倒是真的不错。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薄金上上下下将初意好一顿打量。
初意笑的比盛开的花还要灿烂,身子贴在薄景沅胳膊上,短裙刚没过大腿根,长腿交叠,活脱脱一个妖精。
下一秒,薄金又被李青狠狠踩了一脚。
薄金回过神,目光波动两秒,对上薄景沅冷的发寒的眼睛。他将初意拽到自己身后,挡住她大半个身子,初意则满不在乎的抓着薄景沅的手臂,笑盈盈的低头看他。
小心思转了两秒,薄金冷笑:“真是什么样的人生出来什么样的种。”
薄景沅脸色一沉。
薄景未发觉,继续冷嘲热讽:“老母猪生下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坐过牢的女人都要,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后半句话被李青瞪了回去。
当着薄老太太的面,有些话不敢多说,薄金咽了口唾沫,闭嘴。
初意倒是不在乎,这些人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都和她无关,但薄金嘲讽初意时,初意却明显感觉到薄景沅身子绷紧,是真动怒了。
他就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住大半人的目光。
薄景沅忽然有点后悔,为了所谓的“报复”,将初意领到这令人作呕的地方。
心脏像灌满汽油后又碰到明火,烧的灼热。往常,薄景沅已经习惯类似的嘲讽,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他带了初意来。
紧紧攥住她柔软的手,好半晌才平复了心情。他拉着初意,不敢回头看她,径直走向空着的沙发处坐下。薄景沅头一回觉得,他这些年来对薄家的反抗都无比可笑。
现在竟然还把初意带过来,让她听到这种话。
坐下后,他感觉到女人的身体自动贴了上来。想到她只是在配合自己,薄景沅垂了下眸,心脏像被揪住。
那一瞬间的感觉就是——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让他带初意走就行。
薄景沅低下头,阖起眼睛,抓着初意手掌的那只手,狠狠用力。
薄老太太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眼下虽然对初意感到厌烦,但她知道强来行不通。薄氏现在几乎都由薄景沅管理,如果薄景沅想做什么,她这个黄土埋到脖子处的人压根做不了什么。
这么想着,她便软下声音,道:“先不说这个。”顿顿,和颜悦色,“付家的事怎么样了,付家的公司……”
薄老太太提的委婉。
薄景沅抬头,在心头冷笑。
当初薄老太太会同意薄景铉娶付潋恣,并非完全因为薄景铉对付潋恣有意,她也是想趁机收购付家公司。换句话说,还是为了薄家的利益考虑,他们这些孙子,在薄老太太眼中也只不过是能换取钱财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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