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笙这一生所有感情皆放在端木宗离一人身上,根本无法接受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当下崩溃哭道:“端木宗离你这个骗子!你不喜欢我干嘛要对我好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白痴?”
他亦强抑苦痛,双手按着她的肩头,软声劝慰:“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心对你好的,以后我也会一直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只是,我若与你在一起,你以后定是会恨我的。”
慕云笙愤然拨开他的手,竭力喊道:“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口口声声不让人伤害我,可是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羞辱我吗!”忧愤伤心之下从袖子里掏出姻缘结,拿着剪刀一顿乱剪,又哭又笑:“你既然不稀罕我,我又何必死皮赖脸的缠着你,闹这么大的笑话,当真是把祖宗八代的脸都丢光了。”
待姻缘结剪成了碎末,慕云笙用力将剪刀扔在地上,看着他,斩钉截铁:“这下你满意了?”
沉郁伤痛的眼神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消失无踪,含笑说道:“这根红线本就是哄骗你们这些女孩子的,只是可惜了我那一缕头发。”
慕云笙气得脸都绿了,冷笑一声:“你不用得意,只怪我眼瞎,从今天起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准你再靠近我半步!还有,叫那些暗地里跟着我的人滚蛋,我不稀罕你的保护!”话音一落,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端木宗离脸色惨白,抓着床幔缓缓坐下。
一路跌跌撞撞地向宫门跑去,迎面撞上值夜巡查的柳成舒,她一脸悲伤泪痕犹新,倒是把柳成舒吓了一跳,忙上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慕云笙“哇”的一声,哭的更响亮了,一把攥住柳成舒的手,抽抽噎噎问道:“柳成舒,你老实告诉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个傻子?”
意外突如其来,柳成舒不由得笑出了声,看着慕云笙伤心欲绝的样子,又赶忙憋住,正色说道:“怎么这么问”
慕云笙耷拉着脑袋,哽咽说道:“以后我不会再来皇宫了,你叫人把宫门打开,我要回家。”
柳成舒心中疑惑,猜她是和陛下闹了什么小别扭,以慕云笙的性子,想来过个几日便也就和好了,没太往心里去。命人打开宫门,唤过两名禁卫,嘱咐道:“你们将宁安郡主平安的送回府。”
禁卫领命跟在慕云笙身后,与她一道走出宫门。
自这日起,慕云笙当真不再进出皇宫,没事了便跑到玉霖轩帮忙,倒也过得很是充实,朱敏之和薛红秀都是聪明人,见她绝口不提端木宗离,心下已然明了,也都尽量避免谈起他。
柳成舒倒是三不五时的过来找她,从他口中,慕云笙得知李元昱带着李熤回了肃王府,她却不知当初朱敏之给李熤下了惑人心智的慢性毒药,自退位后李熤便每日寝食难安,时常梦见厉鬼索魂,以致到后来疯疯癫癫,早已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不成人形,看样子命不久矣。而唐慧月婉拒了李元昱,依然住在宫内,每日吃斋诵佛,倒也清净。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多月,已是草衰树枯,冬日将近。
那一日,疾疾的马蹄声踏破了洛京城内的平静,健马快如闪电,直奔皇宫。
从桑阳关传来的加急战报很快便呈在了端木宗离的御案上,北齐四皇子萧宸趁楚朝初立,定北军匆匆换帅之际,打着为兄报仇的旗号兴兵犯境,定北军连折几名大将,主帅战死,桑阳关岌岌可危!(李元昱因为身份特殊于端木宗离登基后便请辞了定北大将军一职。)
端木宗离立刻下旨将三万武贲军四万北府军整合成一支新军,令肃王李元昱领兵北上,抵御外侵。
他的决策使得朝中大臣惶惶不安,李元昱毕竟是先朝皇子,难保他不生异心,作为新军主帅,一旦叛变投敌,后果不堪设想。
有些耿直的朝臣当廷谏言,端木宗离态度不容置喙,目光扫视殿下百官,只说了一句话:以肃王之纯良,绝不会因一己之私置众兄弟姐妹于死地,朕,信他。
肃王领旨受印,三日后,率众将领披甲誓师,次日拜辞帝阙,出征北上。
衰草残叶冷风似刀,铁骑金戈卷起漫天尘沙,旌旗委蛇迎风而展,绵延数十里。那载负着诸多信任与怀疑的前朝皇子,又一次义无反顾的向北行进着。
奔驹仿若离弦之箭越过数万军士,驰骋而来,驻立在李元昱前方,骏马棕黄,女子黛眉明眸,单手握着缰绳拨转马头,含笑望着他:“李元昱,你为何要偷偷摸摸的走啊?”
偷偷摸摸?肃王侧首看了看身后的浩荡队伍,抿嘴一笑,说道:“用词不当,看来这些日子你还是没好好读书。”
慕云笙挑眉道:“啧啧,还教训起我来了!好吧,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若无其事的语声里,伤感弥漫。
遥望着蜿蜒不尽的官道,路漫漫,无处话凄凉。
他以为坚持不回头,就感觉不到痛,哪怕她的影子蔓藤般缠绕心间,哪怕他那般渴望再见她一次。
“陛下天恩,此战若捷,便允许我每年回京探亲一次,你我至亲兄妹,我若回来一定会去探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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