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国师甘心死于阮苓的剑下,一个又一个过分解读为爱情,却没有人愿意相信,桓容只是为了天下苍生,黎明百姓。
他的心很宽广,宽大到可以容下世间所有的人,他的心也很狭窄,狭窄到容不下一个女人。
因为,麻烦。
这里面,又是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
☆、悲催的前世
那时,桓容只有十七岁。
楚怀瑜七岁。
一个是天机门最被看好的弟子,一个是母亲来自西域的皇子。
因为西域女子这层身份,楚怀瑜母亲的地位并不如何高,连带着楚怀瑜一起,不过好在他们身边有白夜和明媚扶持。一个做了楚怀瑜的贴身侍女,一个做了楚怀瑜的贴身侍卫。
白夜其实很少能看到那个漂亮果敢的女子,总是远远一眼,便觉得足够。
他与她差了太多年岁,她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在少年才十几岁,还是阮家的五少爷时,因为贪玩,一次意外坠涯后掉入江水中,几经冲刷,最终在西域与中原边界被救起。
那是阮白夜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她二十岁,正是人生中最漂亮的时光,既不同于少女的青涩,又恰好有成shú_nǚ子的内敛和沉淀,那种气质很吸引人,高贵优雅,却不端着,分外平易近人。
摔下山涯的阮白夜就那么、毫无征兆,无可避免地一见钟情。
可他却自卑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那么高的山涯摔下,又在江水中飘荡这么久,他的双腿早就废了,可那时是多么骄傲的少年,怎么能一时之间接受这样的自己?
阮白夜一句话也不肯说。
这让那个女子,那个叫明瑜的女子十分担忧,她尽心尽力医治,真的以为他是天生哑疾那般医治,可她查看又查看,少年的喉咙都没有病因,那便是心里有事了。
明瑜便对阮白夜说:“我们慢慢来,三个字三个字开始,好吗?”
这一句话,白夜记了一辈子。
他从来都是口齿伶俐的人,只是执拗的,执拗的用这样的方式纪念一个女子。
仿佛这样,她便没有离去。
这世间,总是需要一些自欺欺人的希望的。
可有件事,他骗不了自己。
——明瑜不爱他。
阮白夜知道,知道她爱的是楚怀瑜的父亲,那个所有人都厌恶的昏君。
一开始,他只以为昏君长了副好面貌,可陪在明瑜身边的丫头明媚总说,他不及白夜万分之一。
——这个事实让当时的少年很苦恼,且十分有挫败感。
他又以为,因为自己摔下山涯,不良于行。
然而——
明瑜邂逅那昏君后,一并带着他和明媚进了宫,并广搜天下奇药,很快治好了他的腿疾。
到最后,少年也只肯承认,他是输在年纪上。
便一心隐忍着爱意,把所有的好都回报到三皇子楚怀瑜身上。
他其实挺喜欢这个小醋坛的,不仅仅因为他是明瑜的儿子。
小时候的楚怀瑜是个小包子,胖乎乎,软绵绵,天生笑眼。一点也不似现在这个,现在这个总戴着面具、又苍白又可怜的少年。
也…怪叫人心疼的。
是啊,才七岁而已,就没了父亲。全是拜那个人所赐。
·
那个人,叫桓容。
又名无敌背锅侠。
他从天机门出世,归根结底是源于一封来信。
来自皇妃明瑜的请命信。
从这个红颜薄命女子的视角来看,昏君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如果他没有…祖传狂·躁症的话。
似乎只在明瑜身边,浅浅闻着她身上的药香,昏君才会觉得安宁,也才会正常。
不再是那个和祖辈一样,又或者说更加变本加厉、变·态的帝王。
可终究也只能压制。
明瑜发现,无论怎么医治,都很难根除夫君血液里的残忍。
就像楚家的人,没一个善终的。一脉相承。
便是这样,那聪慧坚强的女子也从未放弃过,甚至不惜以自身血液为药引,寻找夫君在她身边难得安宁的原因。
同样,世人只知道昏君好色残·暴,喜爱血·腥,却不知道他也有深情。
对明瑜一个人的深情,总在清醒时,深入骨髓。
那个男人甚至曾想过自·杀,却被明瑜拦下,她无比坚决,也无比温柔,轻轻说:不要丢下我,还有怀瑜,没了你,我们怎么活?
便是这样,坚持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终究步了他父辈祖辈的后尘,甚至更严重,有时连明瑜都不认了。
还对睡梦中的楚怀瑜下过手。
不过被贴身侍卫白夜抢走了,离得远远的。
明瑜知道不行了。
她的身子也在一次复一次试药中接近枯萎,红颜白发。
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无奈之下,明瑜只好求助天机门。
所以桓容说,女人麻烦。
他十七年生涯里,养在门中深山,统共就和这一个女人打过交道,还被坑得死死的。
因为明瑜在信中所写不是其他,请求的正是——斩昏君,清朝政。
大抵这世间能者多劳,亦或者就是天机门弟子的宿命。
世间动乱,门中弟子出山。
桓容逢乱出世。
那算计是在哪呢?
是楚怀瑜。
或许是为母则坚,那女子竟刚毅果断,逼着楚怀瑜生生看见了那一幕,桓容手持长剑,利落斩下他父皇的首·级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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