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君有些意外,钟离意竟然会问她的意见,“钟大人可别问细君,细君不懂这些”。
“下以上尊,公主在,自然是要问问的公主的意见。况且能被陛下看中对的公主,绝非平常养尊处优的公主”,钟离意这话讲的好,细君是不得不回答,而且还不能是一般的见解。
细君回想片刻:“我到李家院子的时候,里面杂乱不堪”。
听罢,钟离意微笑着点了点头,“公主聪慧,然后呢?”
“谁都不想做事,谁都想分一杯羹,对吗?钟大人”。
钟离意点点头,望着军须到,“如果大人去过李元的田产,便知道那里已然荒芜”。
细君低头,诚然,李元家大业大,养了一屋子的仆人,突然家主没了,而所有人又没走,可以说是主仆情深,但是田产荒芜就说不过去了。有人管的时候,田里繁茂,无人管时,多做少做都会有意见,于是所有人都不做了,守着它,谁也不肯让步。
“这只是细君的小小见解,还望大人仔细察看”细君抬头看钟离意。
钟离意还未来得及开口,远处公孙敖赶来,兖州刺史已前来接驾,护送公主前往刺史府安置。
细君看看钟离意怀中的孩子,现在把李续从狼牙中解救出来,谁又能保证是不是把他送进了虎口,又有谁能一辈子一颗赤子之心而不动摇。而这些,细君无法干涉,也无法参与,她终究只是个过客和旁观者。
瑕丘令府门口,一男子身穿官服,面容严厉,看着细君一行人走近跪道,“下官兖州刺史田广明前来接驾,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人虽是跪着的,但有一股刚正不阿之气,他的腰板挺直。
“起来吧,田大人,不必行此大礼”
田广明起身道:“公主,天色已晚,今日就在这瑕丘令府安歇吧,明日再前往刺史府”。
此人讲话不是商量的语气,细君皱眉看着公孙敖,武帝亲令公孙敖护卫,那么,她只能相信他。收到视线,公孙敖也未讲话,只是握剑拱手,微微点头。
细君朝田广明点点头。
“公主先请,下官还有事情处理”细君正欲进府的脚步一顿,她转身问道,“大人有何事情,也许细君能分担一二”。
田广明还未来得及开口,她便看见一群官兵押着犯人进入瑕丘令府旁的地牢。
“大人这是为何?”钟离意问。
细君再看,发现犯人竟然是李元家中的仆人。
“自然是连夜押回刺史部受审!”田广明言辞激烈。
“田大人,可是下官已经了结此案”钟离意不明白。
田广明哼了一声,“如果钟大人说的是责令他们归还家产,然后受两个月的教化,本官可不认为这是了结”。
细君有些惊讶,如此轻判,有些失了公道。但也能看出这钟离意是广施仁义之人。
“大人意欲如何了结此案?”一旁的军须看了一眼田广明。
田广明瞧了眼军须,“自然是所有涉案人员各笞二百,罚钱六百,挑唆者服劳役刑三年”。
当场所有人禁了声,这瑕丘令和兖州刺史可是两个极端。除了钟离意开口求情,其余人闭口不言。
“田大人,这是否有些不妥,小惩以施惩戒,其民和乐融融”。
田广明看也不看钟离意,“酷刑之下,民风自好”。
钟离意无力反驳,只得眼睁睁看着犯人被带走。
看完这出戏,细君深吸了一口气,正欲回屋,一脚踩空,细君惊的啊了一声,军须眼疾手快的扶住细君的手臂,看着细君还未回神的痴痴的走向房间,军须笑着摇了摇头。
行路难
第二日清晨,细君等人离开瑕丘令府,距离刺史部还有一日行程,路途也多是郊外林间。晌午,众人在林间生火,细君未下马车,在轿中吃了些干粮,玉儿趁给细君倒水,跑到了乌孙人那里,和阿元用乌孙语畅快的聊了起来,细君放下帘子,闭眼假寐。
不一会儿,敲轿的声音响起,“细君,水”,是军须的声音。看着从窗帘递进来的水壶,细君也不接,打开窗帘。看到军须放大的脸,细君一惊,未曾料到军须离窗子这么近。
军须爽朗的笑了一声,也不退后,恩了一声示意细君拿水壶。越过军须,细君看到玉儿不知何时也看向了这边,不在同乌孙人讲话。
收回眼神,细君朝着军须笑了一下,接过水壶。军须还未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这几天细君都对他不冷不热的,今天却朝着他笑。
不远处吃食的公孙敖与田广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田光明嗤笑了一声,继续喝汤。而公孙敖更多的是担忧,这军须到底是何许人,为何如此亲近公主。
长安城里,宣室。
汉武帝正在批阅奏折,太子刘据步入殿内呈上奏折,“父皇,兖州刺史田广明已在瑕丘接细君公主驾”。
汉武帝的眼神未从奏折上移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半晌,见太子不讲话,汉武帝放下奏折,抬起头看着刘据叹了口气,“细君一路将经过兖州,冀州,并州然后过玉门关到达西域”。
刘据低头“嗯”了一声,“太子,以后这件事不用专门过来上报了”。
刘据疑惑的看着汉武帝,汉武帝解释道:“公孙敖会传上来的”,刘据点点头,原来公孙敖会沿途密报细君的消息,而刺史部的上书只是形式罢了,真正的厉害消息都在公孙敖的密报里。
“线人禀报匈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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