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元一平想起上午宋然的话,心中忽然腾起不好的预感:“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明白。”
梁与仪看着元一平,向后退了两步。
“之前没说完,”她倚在窗边,面向窗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悲喜:“那天晚上我在他爸牌位前面跪了很久,然后我们……上床了。”
元一平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梁与仪这句话的最后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上床了。
梁与仪和王渊上床了,王渊和宋然正在筹备婚礼,宋然已经戴上了戒指。
“你他妈疯了!”元一平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梁与仪纤细的手臂:“王渊和宋然马上结婚你知不知道?!”
“你在我这儿伸张什么正义!”梁与仪用力推开元一平:“那事儿是我一个人做的吗?王渊不愿意我俩能上床?”
“王渊是王渊,”元一平气得声音都隐隐发抖:“王渊犯贱,你就不犯贱了么。”
“对!”梁与仪尖利地吼道:“我就是犯贱,就是烂啊,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谁他妈比得上你,守身如玉啊,陈朔被你吊得北都找不到,你多清高!”
她提起陈朔,元一平便觉得胸口像被狠狠砸了一锤。他勉强冷静了一些,沉声说:“今天上午宋然说,王渊告诉她我和王渊是校友,我想王渊不会平白无故和她提起这件事,可能王渊根本没说过,但是宋然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她那样对我说,只是试探我。”
“所以要把电脑拿回来,要不然——”
“你怕宋然用电脑里的东西对你不利?”元一平打断梁与仪:“可凭什么她就该受你们伤害?你现在害怕了,梁与仪,你不觉得这是报应吗?”
“报应?我的报应还少吗?”梁与仪冷笑:“我还就告诉你吧元一平,我从出来上大学到今天,做的缺德事儿多了,你看我还不是日子越过越好?我要是怕报应,能活成今天这样吗?”
“你,”元一平气地几乎说不出话,喉结滚了又滚,最终只冷硬地说:“你太无耻。”
“嗯,我就是无耻,”梁与仪咄咄逼人道:“我不无耻怎么混出头?我可比不上你崔老师的宝贝女儿,人家是大家闺秀,运气比我好,这就是命啊元一平,我家要是像宋然家一样,那我也不会选择无耻的,懂不懂?”
她说着说着,忽然变了语调,眼中流下两行泪:“我知道我是自作自受,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以色侍人嘛,但我有什么办法?我长了这张脸,这一路上碰见的就都是图我这张脸的,我能怎么办呢?”
梁与仪抹了把脸,然后转身走进她的卧室,不一会儿又出来了,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手里捏着一张银行卡。
“我估计咱俩这公司也搞不下去了,这是前几天陈朔给我的,他给我说你俩彻底没有可能了,就把这张卡给了我,他说,”梁与仪停顿两秒,低头看向手里的卡:“他说他帮不了你什么,这点儿钱不急着用,让我先替你收着,公司需要就拿出来。”
第四十六章
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银行卡,上面写着“甘城银行”四个字。看得出来这张卡已经用了很久,原本光亮的表面上布满细细的划痕。
“陈朔对你真是痴情,”梁与仪嗤笑:“怕你不收,只好偷偷摸摸交给我。”
元一平捏着这张薄薄的卡,瞬间无言。
“你走吧,”梁与仪坐下,身子陷在沙发里,语气疲惫:“这事儿说到底是我欠你的,我的私事影响到公司了,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再算账。”
元一平把银行卡揣进兜,沉默地出了门。
一时间他竟然顾不上思考梁与仪的话,手在兜里紧紧攥着那张卡,这不过是一张略显陈旧银行卡,和其他所有的银行卡一样,圆角,卡号凸起。可这卡却像一张锋利的刀片,把元一平刮得手心发麻。
“一平,今天是你生日,咱们出去吃饭吧?诶,我给你买了双鞋,你试试?”
“一平,这个手机送给你,等你到了深圳,多和你妈联系,也……多和我联系。”
“一平,你们是不是该交学费了?你身上的钱够不够?”
一次又一次,从十八岁生日的那双耐克,到后来的诺基亚n96,再到一次次远隔千里的汇款,终于到了现在。他们竟然走到了这样的地步,陈朔甚至不敢再直接给他什么东西,然而陈朔终究还是辗转地,想给他些什么。
从小到大老妈都教育元一平,你是个男孩儿,你要自立,不能依赖别人,这话没问题,元一平也的确一向如此。然而他不得不承认陈朔是特别的,那些年里,每当陈朔给他什么,他都从未觉得那是施舍或者羞辱,反而,那是一种隐秘的快乐,每一次给予和接受,都让他们的关系更亲密、更难舍难分。
那种感觉,如果非要细致地描述的话,大概是他实实在在体会到被一个人在意的感觉,那份温柔他真实地收到了,沉甸甸抱在怀里。就像手里这张卡,现在他不怎么缺钱,陈朔也知道他不怎么缺钱,但陈朔还是要给他一张卡,不是因为施舍或者怜悯,而是因为——元一平知道——陈朔只是想对他好。
为什么会有陈朔这样的人,让他恨得无法原谅,却又对他好得毫无保留。
第二天,元一平给宋然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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