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狗急跳墙本十分嚣张,被小庄淡淡一句,却噎了个正着,竟不能发作。
王大娘跟钱婆对视一眼,都觉惊奇,小庄扶着栏杆起身,道:“按律例,如此罪名得杖责三百流放岭南……我看你,恐怕三百不到就得气绝身亡吧。”
季三儿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回头,跟王大娘道:“这娘们儿失心疯了,妈妈你以后多调.教就好,之前说好了的银子……”
钱婆笑道:“季老三,你还敢惦记,我刚才一路过来,可见到恩公带人巡街,还说要找你呢。”
季三儿脸色大变,如白日见鬼,回头看一眼小庄,到底舍不得:“就算他知道又怎么?她本就是我从城外买来当婆娘的,难道不能卖?”
王大娘听到此刻,便看小庄:“娘子,你说你跟老三非亲非故,那你是谁家的?听你口音却不像是本地人?”
小庄道:“我的确不是本地人士,我是来投亲的。”
季三儿哼道:“别瞎说,我明明看你不认得路也不认得人,必然是来历不明的,不然,你说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谁?”
季三儿人虽坏,却极狡狯,他混迹市井,见惯百态,自也见过如小庄一般的女子,他知道这种女子只身流落,必然有自身说不出的苦楚,比如被丈夫休了,被公婆打骂,跟情郎私奔……或者其他难以启齿的遭遇……必然不肯说出自己的出身,以免羞及家人。
他察言观色,见小庄的模样举止,倒像是大户人家出身……这种女子怎会孤身一人?必然是出了事,也必然更加不敢吐露实情。
季三儿心思龌龊猥琐,没想到却歪打正着。
小庄没料到他居然敢质问自个儿的出身,在本朝初期,单身女子不可随意抛头露面,更忌讳只身穿州过省,不然会被苛以行为不检罪名,最近几年才有所放宽……但倘若小庄说不出自己出身,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季三儿又虎视眈眈,要全身而退恐怕极难。
钱婆跟王鸨儿都看着小庄,季三儿也有些得意洋洋。钱婆问道:“姑娘,你说来投亲,不知你的亲人是?”
三人目光注视之中,小庄微微一笑,道:“说来有日子没见了,我也不知他人还在不在此地,听家人说他是此地的衙差……”小庄打量了一下三人面色,继续说道:“他姓成,名讳……是个‘祥’字。”
话一出口,三人皆惊!季三儿本能地倒退一步,双眼瞪得如夜猫子:“你、你……你说什么!”
钱婆跟王鸨儿也吃惊不小,钱婆问道:“姑娘,你……你说的是成爷?他跟你有亲?”
小庄点头,季三儿却大笑起来,指着小庄道:“可见你在胡说八道,这满城里谁不知道虎子哥是没爹娘的,满城里都没个他的亲戚,怎么半晌从哪里跳出来个亲戚?”
小庄心头一惊,她之前模模糊糊醒来之时,曾听到王大娘跟季三儿对话,有个“成爷”很是厉害。
方才钱婆说什么“恩公”带人巡城……小庄一下便想起在船上跟渔婆的对话,当时渔婆说起此地官差是好人,又有能耐,她便无心多问了几句,打听了个名姓儿,没想到竟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小庄是无论如何不能给卖入妓~院的,又不能说出自家来历,因此便抬出这些人最忌惮的“成爷”。
但小庄猜到成爷必然能镇住面前恶人,但却无论如何想不到,这成大爷竟是个孤儿,渔婆也不曾跟她说起过。
若是换了别人,此刻恐怕早就吓哭。小庄却偏笑了笑,神情淡定自若,竟让季三儿笑不下去,问道:“你笑什么?”
小庄冷冷觑着他,道:“我笑你蠢,且目光短浅,谁说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没有别的亲戚了?”
季三儿哑然,嘴唇煽动,想反驳却又不知怎么说,又被小庄冷静中带着鄙视的口吻慑住,竟叫嚣不起来。
钱婆看到这里,便道:“我瞧这姑娘说的倒有可能是真的,不然她怎么会知道恩公的名姓呢?我可没说过。”
季三儿跟王大娘自不知他们两人说话时候小庄已经听了机巧去,当下王大娘也忐忑:“季老三,你想死就滚远点儿,若真是成爷的亲戚,你却把人卖到这里,这不是要连累老娘倒霉吗?”
季三儿十分狐疑,却又不敢确定,抬手便来擒小庄:“好!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哥哥对质。”
小庄被他一拉,身子歪了歪,右腿剧痛,当下低呼了声。
小庄拧眉低头看去,却见裙裾已被血染透,伤口自然是不知何时绽裂了,也不知究竟怎么样。
王大娘不愿理会此事,恨不得他们离开眼不见为净。钱婆却道:“季老三,你急什么?我也正要去见恩公,不如让我带姑娘过去,她的腿受了伤,走动不便,还是叫顶轿子抬了过去。”
季老三一听,甩手道:“哪里就这么多事?我没钱!”
小庄抬头看他,目光冷静:“你若不信我说的,现在去找成大爷过来认人不就行了?”
小庄如此笃定,一来是知道这季老三怕见成祥,二来,若渔婆说的是真,那么成祥就是个不错的官差,总不会助纣为虐,因此她底气十足,并不怕季三儿恐吓。
季老三本七八分不信,被她如此一说,却变成四五分,他瞧小庄腿上的伤也走不了多远,便后退一步,道:“好!横竖你在这乐水城里……若是敢扯谎,看我怎么收拾你!”
季老三银子拿不到又吃了恐吓,对小庄发了一番狠后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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