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只发生过两次。一次是幼年时自己执意不肯去灵隐谷学艺,还要将曜月曜辰赶出王府,不许他们与他分享兄长之爱,结果被北堂曜日大骂了一顿,整整一个多月没有理他。
当时年幼的司耀辉如何受得了这番打击和冷落,最後只好哭哭啼啼地向他认了错,在他保证会去看望自己之类的安慰话下,不甘不愿地踏上了去灵隐谷的拜师之路。
还有一次,便是他成年之後应继承端王府爵位搬出北堂王府,但他执意不肯,还要到灵隐谷去找父王和言爹爹,将他与曜日的事情坦然相告。结果那时北堂曜日也是勃然大怒,威胁如果他敢将他们的事情告知长辈,便再也不见他。
当时北堂曜日气得整整半年多都不肯见他一面,把他吓得怕了,终於老老实实地继承了端王爷之位,搬出王府,也从此不敢再提将事情告知父王他们。
如今是司耀辉第三次看到他真怒的样子,不由心下有些担忧和惧怕。
「大哥,我只是想留你在身边,难道错了麽?这宫里冷冰冰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只有你。你不要总想著走好不好?」司耀辉放下皇帝的身段,拉著他的袖子哀求道。
北堂曜日冷冷拂开他的手,冷声道:「我不是不想陪你,只是你刚刚登基,又用这种手段,我如何甘心?你先把凌涛放了,再把我身上的锁情解了。我们再来好好谈。」
司耀辉沈默片刻,咬牙道:「放凌涛可以,但是锁情的解药不能给你。」
北堂曜日双目猛然爆发出一抹犀利如剑的光芒,向司耀辉直射过去。
要知道学武之人,最重视的便是武功,若是失去全身功力,便好似正常人被砍去手脚,瘫软床上,这种屈辱与痛苦是常人无法体会的。特别对北堂曜日来说,封他武功之人还是他从小到大最疼爱的弟弟,因此尤其不能容忍。
司耀辉被他锐利的视线刺得倒退两步,心中发颤,知道自己犯了他极大的忌讳,只怕事情不能善罢罢休。
他给北堂曜日下锁情的时候,并不知道司君涵是自己的儿子。
他以为那是北堂曜日的私生子,因此妒意、怒意和疯狂的占有欲一起涌来,让他不顾一切想把北堂曜日锁在自己身边。所以他根本没有准备锁情的解药。
但是到了如此地步,让他放手万万不能。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目前也无法制出解药。
原来他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制作的锁情,不仅是针对明月神功锁功之用,更重要的是可以牵制下药人与服药人之间的情丝。
锁情是以司耀辉自己的鲜血为药引,佐以滇人的巫蛊之方制出。如果想要制出解药,便必须服药之人与下药之人真心相爱,血液相混,才能制出药引。
而司耀辉心里明白,这些年来北堂曜日对自己只有兄弟之情,即使有些喜爱之意,但也无刻骨铭心的恋人之爱。
这麽多年的付出与痴缠,其实也让司耀辉心力憔悴,痛苦不堪。他无数次午夜梦回,也曾想过放手,逃脱这条坎坷路,放二人自由。但是他做不到!做不到!
从他记事时起,满心满眼地便只有这个哥哥。那是他心灵的依靠,唯一的港湾。
父王常年不在府里,林嫣嫣又是个可怕癫狂的女人,谁曾真心关心过他?爱护过他?
只有哥哥。只有这个哥哥啊……
北堂曜日年纪小小,便展露出兄长的风范和至尊的气度。他说话办事,无一不是司耀辉心中的榜样,崇拜信任的对象。
北堂曜日对他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关怀,也让他恍若冰雪里的幼童,找到可以取暖的篝火。
何况北堂曜日对他的关爱与疼宠,甚至超越了对曜月曜辰那对年幼的亲弟妹。
司耀辉当年还不到五岁,从大火中逃生,便一直心心念念的是哥哥,连父王都抛在脑後。更勿论这麽多年过去,对他的情谊早已超出一般,如何能够摆脱、放手?
不行!即使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他要与他在一起!要独占他!拥有他!哪怕坐上这毫无乐趣、冰冷而沈重的皇位,只要是他的希望,自己也愿与他携手,共享这江山天下。
司耀辉是一个偏执的人。他也一直知道自己偏执。而这个世界上让他执著的事物只有一个,就是北堂曜日。
可怜他只剩下他,想要全部拥有,便只有放手一搏。
司耀辉心中的狠劲上来,也是丝毫不肯退让。在北堂曜日凌厉的注视下,略带颤意,却缓慢而坚定地道:「如果想要锁情的解药,除非你给我生个孩子。」
「什麽?」
北堂曜日这下是真真正正的震惊了。他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胡说什麽?」
司耀辉忽然凄美一笑,豔丽妩媚的双眸流转出摄人的风采,却极度悲哀到让人产生冰雪里最後一抹夕阳便要落下的错觉。
「大哥,我说,只要你给我生个孩子,我便放了你。」
「这不可能!」北堂曜日脸色忽青忽白,眼神几度变幻。他万万没想到耀辉竟会提出如此让人震惊的提议。
「为什麽不可能?」司耀辉听到他的回答,心一下子沈到了谷底。他果然……
北堂曜日望著他伤心绝望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恸,闪避他的目光道:「你不是已经有涵儿了麽?为什麽还要让我生。」
司耀辉将心底的伤痛慢慢收敛起来,缓下面色,平静道:「你若是想要解药,就必须这麽做。」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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