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虽然南承国已破,但尤馆的名,却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与其余三国的大的欢场一道传了开来——
虽然早有耳闻,南承国那开尤馆的是个男子,但西岐的女人们倒还真是不曾见过,是以,当谭叹怒气冲冲的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还真是惊艳了那些以为馆子里的那些所谓鸨儿的爹爹们都是又丑又老的货色的女人们。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益发大起来,谭叹充耳不闻——他若是这般容易被这些东西给打倒,当初便也不会选择自己撑起来这种行当!
怀中兜着暖炉,神色冷然,目光冰凉的谭叹,不知道自己在走出去之后,这战火刚熄,八卦天性回升的西岐都城里,他这冷冰冰却又很有些姿色的‘馆主’小小火了一把——街头巷尾的闲来无事者,对他这身份,总是要多嘴多舌的。
出了客栈大门,谭叹却忽然愣住了。
他原本是生气的——自然知道会是谁弄了顶轿子来接他,可哪有人一走那样多日的,他以为——以为自己,又被丢下了。
却忽然看到轿子边上立的是——宽叔?!
“公子!公子!太好了,老奴…”
憔悴的中年男子,望着他,未语先泪流…
心头一软...那讨人厌的女子…终是做了件没有那样讨人厌的事情了...
面上神色缓和,那冰封的冷色像是破了个缺口,升起了些暖意——宽叔跟了自己那样多年,若说这世上有谁是他亲人,谭叹想不出如果他不是,还能是谁?
自然的,那总是惹他生气的女人,是什么都不是的…
任人扶着胳膊上了轿子,一路摇曳着那嚣张的大红色轿身,走了…
慢了一步下楼来的妖鸾,瞪着那越走越远的轿子一把扯起一旁正对着他犯花痴的一个女人:“说,那是要去哪?!”
胸口翻滚的气息像是这般一点点的激动都有些招架不住的,妖鸾抓在人身上的指很快便松了开,但那双妖异的眼睛却死死瞪住被自己望着的女人,吓得那人前一刻的花痴样变得抖抖的。
“城,城外的…乐食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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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游终于回到客栈的时候,便被人告知那一大一小两人都走了,谭叹还是被人一定巨大的红色轿子给接走的——
刚跨过大门口的脚步顿在那里,束游一怔,“接人走的是谁?”
“回小姐,是城外的乐食庄,小的看那位公子走的时候似乎还看着熟人了,所以小的才...”
“小二姐,可以帮我准备一辆有人驾驶的马车吗?”
一个瞬间有无数个年头从自己脑袋里闪过的女人在过滤过充斥进脑海的这多信息之后,对那还在说话的女子点了点头,问道:束游不知道是什么人会把那人带走,但是那样张扬的接人走方法——必然是要引人而去的。
至于谭叹,他并不是没点脑子的人,必然是以为那来接人的是她所派...
婚都离了,她才逐渐明白自己当初胡乱娶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心头叹了口气,束游坐在马车上,一语不发。
行了大约一个时辰,赶车的告诉她乐食庄到了。
束游走下车,刚落地模糊的视线里便看到有个人影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身形有些偏瘦,但看着是个女的。
因为距离远了,束游人不清楚人,却在这人靠近的时候感觉一股似曾相识,直到这人声音响起,“束夫人,”
“薛寨主?”
束游讶异,不过此时,即便是出来了任何别的人物,她想她应该也是会讶异的——因为已经再不想做任何事也不愿被牵扯到任何事情里的她,想不通还有什么人,或者什么理由会找上她——而明显的,这不知道是谁的幕后者,带走谭叹的目的便是引她而来。
“看来这场鸿门之宴,束某必然得到场了。”
心头判断了此刻这事情或者便是冲着她而来的,束游倒是笑了起来。
“束夫人来此是...?”
薛琼看着束游,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察觉出她眼睛的问题,但对于在这里看到她,她自然也是奇怪的。
于是便脱口而出,想试探这人来此,是否也与自己是一般的目的。当然了,若是探不出来,那也是极正常的,却未想——
“丢了个男人。”
那姿态略带雅致的女子,薄唇微启,却吐出句略带粗鄙的句子——还直接点名了理由。
薛琼苦笑,“看来这乐食庄,哪里是乐食,怕是乐淫才是...”
“这位小姐莫要胡说才是,此乐食庄乃是我国知名食庄,所出各类菜肴皆是佳品,能入得乐食庄的都是各式杰出人才。”
忽然插出来的女音,带着一股浓厚的文人味道,甚至那人走来,身上都有股沉浸在书房里时日过久,带着的一股纸张味儿。
薛琼一愣,与束游对视一眼——至少她以为是对视的,更是苦笑连连,心中腹议——她一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怎的就被归类到了杰出人才里面?那不成这乐食庄的主人品位与众不同?
“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薛琼苦笑着,却忽然听到身旁束游张口问起,“在下闵饶,一介文人,在城里小有名气。”
闵饶?
束游在这人自我介绍之后,便在脑海中主动搜索起这人的名字——却实在是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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