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南音惊讶地张了张嘴,她笑着低头舔了舔,他唔了一声,“原来你这么有钱,难怪那么败家,可是娘不知道吗?”
“你没发现,她越是生气,精神就越好吗?多让她活动活动来想法子处理我好了。”
六月初五,正是沐家两个小公子的满月酒,白苋大发慈悲地放两人出去一天,午宴后,白茫上云泽庄右副楼的小院本想找沐云泽要回那本假三十六计,结果一见到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顾南音就跟被打蔫了的狗尾草一样,突然呜咽呜咽地哭了起来。
“他干什么了?”沐云泽看着白茫抱着人离开,莫名其妙地朝两个正眯着眼在打瞌睡的小家伙脸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她的宝贝儿子有什么能让人哭的地方。
“音儿。”出了云泽庄,白茫站在茶道间,低头轻轻叫了他一声,“你……”
她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开始捶她,“呜呜,呜呜,你还我宝宝。”白茫拉住了他的手,“别哭了,乖,我们还会有宝宝的。”
“呜呜。”他哭得抽抽噎噎地停不下来,鼻子通红,突然在他怀里巴着她的肩膀朝后探出了脑袋,呕得一声开始吐酸水。
白茫像个呆子一样站在小院里,沐云泽捅了捅她,“喂,傻了。”
因为沐云泽的坚持,江釉还没有下床,沐馀甘正在他床头睡觉,萧岚抱着沐涤烦在小院里踱步,“你倒是有脸说别人,自己那样能好到哪里去。”
顾南音也好不到哪里去,坐在竹椅上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又抬起眼来问那年轻的大夫,“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慢慢悠悠地转了身,收起了脉枕,“大少,你请我来喝满月酒的,不是出诊的,这诊金你得另给吧。”
“那你刚才喝完就可以滚了,赖着不走,我还没问你收茶钱。”
那女人还要说什么,穆丘丘抱着一小坛茶叶正从右副楼小院和主楼偏廊的过道门洞前经过,她收了药箱,也不顾诊金,屁颠地就跟了过去。
顾南音还在低头摸着肚子,呆了半晌,突然间又哭了起来,吓得白茫扑到他身前蹲下,他勾着她的脖子,“呜呜,呜呜,大白,宝宝回来了,我好开心。”
白家小小少出生在正月半,也长着一双和娘亲一样大不了的眼睛,顾四公子信誓旦旦地抱着小女儿,“我绝对不能让小白和你一样。”
“一样怎样?”她坐在床头,接过白徵羽抱在臂弯里,顾南音拨了拨挂在她脖子里的药琉璃片,“一样看不清,人家是半仙,你是半瞎。”
“半仙很多都是瞎子。”
“谁和你贫嘴。”
“我这都是老娘害得,”她指指自己的眼睛,那么暗,她老是关我进去。说,我一直没记得问阿泽把书要回来。算了,谁还有空管它。”
“到底是什么书?”
“三十六计。”
“真的?”他一脸不相信,“肯定是张假封皮,说到假封皮,我上次带了不少书下来放在书房里,想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有本封皮上明明写着《花间词》,结果一打开来,”他哼哼了声,“花间词?还真是够花——”
“你还拿了什么下来?”
“好多,哦,对了,那天娘说她要挑几处农田去查看今年冬天育苗的情况,还要我带本关于粮食种植的书下来。”
“你不会有拿天工开物吧?”
“这本,我想想,有。”
“完了。”
顾南音抬起眼,“你不会……”
他话音未落,院里突然传来白县令一如既往中气十足的吼声,“白茫你个兔崽子,给我滚出来。”
茶渣滓之丘陵何所如
好几年前,她上一家禅宗寺庙出诊,出来时候听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句话,她特地回去找她那正在替师爹倒洗脚水师傅,也问了一句话,“若是这人命中注定该死,而我却救活了她,那该如何算?”
“若是她该死,你便救不活她。”师傅横了她一眼,“滚下山去。”
“我不能住几天吗?我想师爹了。”
她还是被赶下了山,四处游荡,悬壶济世,只要能救人,她都会尽力,不论诊金多少。
当然,有钱人家还是要敲上一笔,她还得养活自己。
禅师说过,有果,必先有因,这一世果,皆是上一世结下因,她还说过,人生在世,都逃不开因果报应四个字。
“施主结下善因无数,必得善报。”
她当时只是付之一笑,然后继续她游医生涯,直到一年多前,她来到了锁柳镇,爱上了这里风土人情,也爱上了岭南山景致,突然萌发了结庐安定下来念头。
就在那一个雨夜,她被沐大少揪出了被窝,上了云泽庄出诊,那是她第一次上云泽庄,在锁柳镇生活里这么久,她也偶尔会喝些茶,不过终究是没有那个习惯,她也没有时间。
后来她想,这大概就是她得到那所谓善果。
“许陵?”萧岚正掀开门帘出来走到主楼大堂内,奇怪地朝那刚步入女人问道,“昨天你不是才给小烦送药来,怎么今天又来了?还这么早,我们才刚开门,第一泡水还没烧滚。”
她支吾了几声没说话。
“其实你不用特地送来,而且,身为一个大夫,你怎么会这么闲?”
门帘又被掀开,这次是江釉,正听到萧岚问话,笑道,“甘露为什么老是呆在草魁楼,她就为什么老是来云泽庄,许大夫,你说是吧?”
她讪笑着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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