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事实上我的确觉得难以置信,纳什居然已经五十岁了!
“我们半人很长寿,平均年龄差不多一百五十岁,对你们人类来说大概是难以到达的境地。所以……”
“等一下,”我打断他即将到来的滔滔不绝,伸出一根手指,一点一顿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伊莱尔的时候她还是个小树苗,既然你们生长这么慢,那么那个时候伊莱尔也应该差不多十八九岁了对吗?”
纳什不置可否,说:“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伊莱尔跟你差不多大。”
gosh!
我为自己把伊莱尔当成小孩子而感到尴尬,虽然在半人里的确不算是成年,天知道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事。尴尬的同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仍在青春期的伊莱尔曾经做过的事,是否和人类一样是好奇而懵懂?
不等等,这不是重点……那什么才是重点?我不禁捂住了头。
“你还好吗?是不是伤口痛了?”纳什关心着我。
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他为我盖好被子,说:“那我出去了,待会儿叫伊莱尔进来陪你。”
他开门的时候,我叫住了他,我仍背对他,低声说:“谢谢。”
我几乎能想象到纳什毫不在意的坏笑。
不一会儿伊莱尔轻轻进来了,我勉强撑起身子朝她笑笑,过她嘴角向下压着,似乎不太开心。
“怎么了?”
伊莱尔摇摇头,把手中的托盘搁在桌上,只拿了一杯淡蓝色的液体过来。
“请您喝了这个。”
“这是什么?”
“能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还能止痛。”
我接过杯子闻了闻,意外地发现味道不错,有些惊喜:“你调的?”
伊莱尔努力掩饰脸上的自豪,“嗯。我在里面混了些马郁兰,这样就不苦了,还有助于睡眠。”
她看着我一滴不漏地喝掉所有液体,似乎在等我夸奖她,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真好喝,再来一杯,这可是药剂。
“我觉得好多了,谢谢。”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木奉的赞词了,虽然药效并没有这么快,但是对伊莱尔却是不错的良药。伊莱尔微微松口气,眯起眼睛说:“不过,我不希望您再喝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不希望我再受伤,只是表达并没有那么清晰,这并不影响我的理解,非要说的话,毕竟我还是比他们智商稍高一些的人类。
“伊莱尔。”我握住她的手,“我命令你,任何不高兴的事都不得对我隐瞒。”
这个命令大概出乎她意料,我满意地看着她的绿眼睛,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伊莱尔有些犹豫,但碍于命令又不得不说,只好不情愿地开了口。
“您和纳什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长,可是和纳什在一起的时候,您总是笑得很开心,我却不能让您那样笑,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一下子愣住了,仔细品了品这句话,心中的某个开关似乎被打开了。
伊莱尔这是……在吃醋?
☆、(八)
第二天一早洗漱的时候,伊莱尔来请我用早餐。她做了英式传统的培根和烤豆子,面包四个角被切开,中间方形柔软部分放着煎蛋,掀开后还能看到夹着的芝士片。
我一直觉得英式美食是黑暗料理,不过今天意外地发现早餐还可以,除了烤豆子有些黏,我不太喜欢很面的口感。
“如果你还是莱昂哈特家的人,就应该把伊莱尔和那个人类交给管理局去处理,而不是窝藏在家!”
突如其来的怒喊差点让半熟的蛋从盘子里滑出去,我不明所以地看向那边,平日最沉默的谢尔达莱正拿着一摞纸甩给纳什。
“你继续吃。”纳什说,然后开始劝说谢尔达莱。
这种情况下我哪敢放心,边吃边盯着他们,几乎好几次把面包掉进牛n_ai里。不知何时伊莱尔也参与进去,然后意料之中,与谢尔达莱吵了起来,很快从争吵上升为斗殴。
他们几乎打碎了纳什家的客厅和半个厨房,纳什却只是看着,最后由我和洛夫坦把他们分开。
“打够了?”
谢尔达莱从洛夫坦手中挣脱出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愤怒地看着纳什,恶狠狠说:“你与人类为伍,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关门的巨响震耳欲聋,洛夫坦面对跑出去的弟弟和无动于衷的纳什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然后看了我一眼。
“你可以帮助他们,纳什,但要以半人的利益为先。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希望我的兄弟们因此受伤。”洛夫坦叹了口气,手搭在纳什肩上,“纳什,我们是兄弟。”
说完,他就跑出去追谢尔达莱了,纳什仍抱胸站在那里,无动于衷。我小声和他说了句抱歉,然后赶忙拉着伊莱尔逃出那片废墟。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七扭八拐地在山里跑来跑去,跑出很远才发现迷路了,身后的伊莱尔完全没注意我的行动,只是无意识地跟我跑。前面似乎有光,我拨开树枝,顿时豁然开朗,一片清澈见底的湖平铺在我眼前。
“你认识纳什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对他的兄弟们吗?”
伊莱尔摇头,她依旧很愤怒,但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看起来十分颓废。我抱住她,轻吻她的额,问她和谢尔达莱为什么争吵。
“他说您是魔鬼,说他们家不欢迎魔鬼。”
“没了?”
“没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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