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省驻沪办的领导摆了酒席,请南云县来的干部们吃饭。
酒菜上齐后,省驻沪办的主任丘东率先起身,冲着孟秋兰举杯道:“我谨代表驻沪办的全体干部职工,热烈欢迎秋兰县长光临我办做客。”
除了王学平之外,南云县来的这些干部们,都十分惊讶地望着丘东,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中夏省驻沪办是隶属于省政府办公厅的正厅级驻外机构,而孟秋兰不过是云州市下属的一个贫困县的代县长,仅仅在级别上,就相差甚远。
堂堂正厅级的办事处主任,向正处级的代县长主动敬酒,这事本事就透出了非同寻常的意味。
在座的人都不是官场上的菜鸟,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孟秋兰脸上。
“丘叔叔,您和我还需要这么客气?”孟秋兰浅笑着,举杯与丘东轻轻一碰。
“呵呵,秋兰啊,孟书记的身体还好吧,快有大半年没见到他老人家了!”丘东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眯眯地望着孟秋兰。
此语一出,震惊四座,县计委主任李毅忠比较熟悉省市领导的情况,他的心里马上嘀咕起来。
孟书记?市里没有姓孟的市委副书记啊?难道说,是省委副书记孟昭山?
想到这里,李毅忠抬起头,目瞪口呆地望着孟秋兰。
孟秋兰笑道:“多谢丘叔叔的关心,我伯伯他吃得好,睡眠足,每天至少打半个小时的羽毛球,身体棒极了!”
“呵呵,我当年从省委调出来的时候,有幸聆听过孟书记的当面教诲,至今受用不浅呐!”丘东
“啊!”县里来的干部们,一个个呆若木鸡。他们就算是再笨也想象得到,孟秋兰的伯伯不可能是市委副书记,而是位高权重的省委副书记。
王学平暗中叹了口气,别人也许不太清楚。他却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丘东和孟秋兰故意合演的一出双簧戏码。
其目的不问可知,自然是为了加强孟秋兰,在县里实权干部心目中的分量。
不愧是从大机关出来的干部,孟秋兰的精彩表演,令王学平大饱眼福之余,却暗生警惕之心。
县长一旦权重,势必会冲击县委书记在县里的权威,而这却又是王学平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按照王学平的既定规划,如果严明高登上更高权力宝座。对于他的仕途发展将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归根到底,王学平在县里的权力根基,几乎完全建立在他与严明高之间的亲密关系之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管是谁,只要做出对于严书记不利的举动。就形同与王学平为敌。
到目前为止,王学平最担心的是,孟秋兰和马三高合流。毋庸置疑,马三高是严书记在县里最大,也是最危险的敌人。
老谋深算,惯于使阴招的老马,如果和背景深厚的孟秋兰联系到了一起。王学平恐怕就很难顺利地把他拉下马来了。
这一次,王学平兼任新区代主任的提议,就是被孟秋兰和马三高联手给挡了下来。
事后,严书记曾经专门把王学平找了去,仔细分析过可能发生的几种情况。
他们一致认为,这也许是孟秋兰发出的一个政治信号。如果逼她太紧,很可能就把她推到了马三高那一边去了。
这也是严明高当时在书记办公会上,暂时选择忍耐的根本原因。把一个背景深厚的县长,推向敌人一方,这是政治上极其不成熟的表现。
当然了。暂时的忍让,并不意味着严明高害怕孟秋兰。身为老资格的县长,现任县委书记,严明高不仅手握人事和司法大权,而且背靠着市长金有工。
更重要的是,从理论上说,严明高应该算是常务副省长何尚清一系的外围骨干。
即使孟秋兰看不清楚这一层微妙关系,她的伯父——省委副书记孟昭山,不可能不顾忌到何尚清的感受。
孟秋兰把上任以来的第一次招商工作的重心放到了县开发区,在王学平看来,这是向严书记委婉地发出了一个政治信号,她是来干事的,不想卷进争权夺利的旋涡之中去。
今天在酒桌上发生的这一幕,让王学平对孟秋兰的政治智慧,有了更深层的了解,她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王学平再次暗暗庆幸,当初提醒严书记,抢先成立了县财经工作领导小组,绝对是一招制敌机先的妙招!
酒席之上,省政府驻沪办的几个主任副主任,轮番向孟秋兰敬酒。孟秋兰还真是好酒量,一杯二两酒,她连续喝下了四杯,这就至少是七两酒了。
县计委主任李毅忠双手捧着酒杯,笑着对孟秋兰说:“孟县长,我代表县计委的同志们,敬您一杯!”
李毅忠说得很巧妙,孟秋兰美眸一闪,笑道:“感谢县计委的同志们这么支持我的工作!”回答得也很巧妙。
王学平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竹笋,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李毅忠虽然耍了个滑头,故意含糊其词,但他与孟秋兰暗通款曲的意思,却是明白无误的事实。
孟秋兰的故意安排,确实凑了效,令人不可小看啊!
王学平咽下那块嫩笋,无意中却发现孟秋兰那锐利的眼神扫过他的脸颊。
王学平低垂眼帘,故作不知的样子,只是闷头吃菜,却没有举杯敬酒。
见王学平安坐不动,县里来的其余几个干部,也都没有跟在李毅忠的身后,主动向孟秋兰敬酒。
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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