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心望着家恩,他的脸在月色下有种静谧柔和的白,叔侄两个眉眼样貌其实很像,又同样的健硕挺拔玉树临风,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却总是清冷寒凉,自然天成的带着种逼迫感,而家恩,永远是这样温柔祥和,让人如沐春风。她伸过手去,按在他的手背,沈家恩微笑着反扣过来,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幸福在她的心底点点蔓延开来,仿是三月里的花,在和煦的春日里,片片花瓣都舒卷开来。
从此后,沈家恩果然不再带她去应付那些场合,休息的时候总是两个人腻歪着,可是也并不觉得寂寞沉闷,一场电影,一本书,都可以打发一整个下午,偶尔的,永心从书本里抬头,他也正好看过来,两个人就对着傻笑,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心里说不出的沉静安宁。
因上次飞身救人事件,电视台的人便有意挖了永心过去,她自然知道那边的发展空间更大,可是毕竟新一报是老东家,且对她一直不薄,永心是个有情有意的人,再三思索,还是放弃了。那边的人也很客气,一再说只要永心愿意过去,他们随时都欢迎。
关永心最近跟鼎立集团的新闻,一连好几期刊登在报纸首页,读者颇买账,反响很大。虽是纪实性的采访,可是她妙笔生花,写出来的文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给枯燥的新闻凭添了许多生动风趣,每一辑又隐讳的留下问题引人遐想。她从细节着手,找了各种关系接近鼎立,抽茧剥丝层层深入。
鼎立涉及的行业很多,最主要的是进出口,附属产业是金融、地产等等。永心越查下去,暴露出来的问题越触目惊心,她从相熟同学手上拿到他们的资料,进口的不过是木浆塑料等产品,可是有人透露给她货柜里装的真正物品是汽车洋酒香烟,而她所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他们到底用何种方法得心应手的操控这一切,答案显而易见。
关永心一夜未睡,熬了整个通宵,根据调查所得,详细的写出报告,纹路清晰陈列事实。直到天色微亮,她才合上电脑,想着若是这篇报道刊登出去,会卷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因通宵的缘故,两边太阳穴隐隐作痛,她走到洗手间,开了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把整个脸都埋进掌心,冰冷的水刺激着肌肤,说不出的舒爽。抬眼望去,镜中人双眼通红脸色憔悴,简直是半人半鬼。
她简单梳洗下,坐了地铁去报社,刚放下手袋坐下,塘立峰就脸色凝重的走过来,“永心,鼎立的报道不需要再做下去了?”
“为什么?”她不解。
“你还记得孙仕仁吗?他在狱中畏罪自杀。”
“啊。”永心大惊,“他既已服罪入狱,说明他并不想轻生,否则在双/归之前,他便可以。。。”她猛的明白过来,“有人不想他活下去。”她寒毛倒竖,“谋杀?”
“不是,查明是自杀。”塘立峰沉吟,“但肯定有人威胁他,拿他家人或者其他,他们嫌他知道的太多。”
关永心只觉身在冰窖,遍体寒凉,她缓缓的从手袋中取出报告交给他,他狐疑的接过来,目光匆匆扫过上面的文字,额上冒出细密的汗来,“你暂时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我先把这个交给大老板看,等他指示。我们之前的报道都太过大胆,言语也过于犀利,已经打草惊蛇,如今上面施加压力,我们只能先静观其变。”
塘立峰携了报告离去,永心一颗心坠到谷底,显示屏里的自己,脸容灰败如菜色,一直捱到下班,上面并没有任何通知,她的努力或许将付诸东流了。
沈逸承坐在办公室里,任若西端了咖啡进来,他取过来喝一口,拿过桌子上的报纸,一目十行的扫过,其中一篇报道下写着记者关永心字样,他目光停留在上面,果然是她的风格,永远胆大妄为无所畏惧。鼎立他大概是了解的,她以为自己是包青天吗?总揽这些事上身,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他皱着眉头放下报纸。
下班后,叶兰兰约永心去逛街,她兴趣缺缺的拒绝了,搭了地铁回去,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辆摩的从后面飞速上来,待她听到耳旁呼啸的声音时已经迟了,车上的男子飞快的扯了她的手袋,她被惯性拖着扑倒在地。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声喊着,“抢劫!”
摩的已是飞驰远去,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有路人赶紧过来扶了她问,“你还好吗?”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并不觉得疼,扶她的人惊呼,“你脚流血了。”
她低下头去,可不是,裤子膝盖那在地上已是蹭破了,血红的膝盖裸/露在空气中,殷红的鲜血顺了小腿蜿蜒而下,浸湿了脚上的袜子,要到这时候她才呼呼作痛,手掌上的皮肤也破了,有血水渗出。
那人拉了她去就近的诊所做了简单的处理,还好不过是皮外伤,痛是痛,但也还能走路。永心借了她的手机话给家恩打电话,他很快就赶来了,再三谢了路人,结了医药费,两个人到派出所报了案,又找来开锁公司来开门。
沈家恩无不担忧的说,“你一带竟然这么不安全,我看还是早点搬家的好。”
“其实住了几年,一直都还好,不过是偶然事件,你别太担心。”永心心下疑虑,隐隐觉得这次事件并不仅仅是抢劫那么简单,怎么会这么凑巧,报社那边刚有人施压,自己这边就出事?
手袋中有她的电话,身份证,银行卡等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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