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的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柳菀被人搀着跪倒在地,她尚未来得及换上礼服,只草草披一件外衣,头上还缠着白布,看着着实狼狈。
皇上微微蹙眉,低头俯瞰趴跪在地上的柳菀。
“臣女未着礼服面圣,望请陛下恕罪。”她将上身全然俯在地上,聆天苑的青砖在夜里寒凉透骨,冰得人打颤,柳菀说出话来虚弱颤抖。
“平身。”柳菀并没有起身,而深深沁着头,思索着皇帝今日前来的目的。她将阴冷的眸光隐匿在黑暗之中,双拳在袂下攥紧。眼前之人便是杀父囚身的仇人,她恨不得生啖血肉。
“说吧,预见何事?”皇上的话却比那青砖更为冰冷,道明来意。
柳菀一怔,今日自己并未感知到未来之事。“回皇上的话,臣女今日并无感应。”
“说谎!”皇上的语调陡然狠厉,吓得一众人俯得更深了。
“皇上息怒。”柳菀不疾不徐,缓缓说道。可脑袋里却迅速思考,方才自己见到了姐姐,她说要自己找机会预见出大皇子兵变之事,而此时便是最佳时机。又或者……这就是三皇子为自己安排的机会。
几息之间,她下定决心,开口说道:“皇上,臣女此次预见之事,与之前略有不同,恐怕……并不准确。”
“哼……”皇上面若冰霜,一双凤眸半眯着。
“但说无妨,朕心中自有思量。”皇上腹疑,这柳菀吞吞吐吐,安分了这么多年,切不是此次又要耍花样。
“臣女……臣女……”柳菀觉得此事并不可脱口而出,她需表现得难以启齿。
“快说,朕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着。”皇上的话似寒冰冻雨,没有丝毫怜惜。“怎么?还要朕去请柳家余下的五十三口吗?”
蓦然间柳菀只感觉惊雷灌顶,指尖扣住青砖,隐忍胸腔的烈火,说出话来却唯唯诺诺,“皇上息怒……臣女方才看到的是……大皇子意欲兵变……”
柳菀嘴中的“变”字还未完全脱口,立时一股滚烫的液体从后背洒下来,参杂着被东西砸中的疼痛,让她不禁握紧了拳头。
“胡说!”皇上一脚踹在柳菀的头上。“是谁让你陷害皇子的?”柳菀被踹得掀翻过去,顾不得疼痛赶紧爬回来跪好,她觉得额头麻麻的,有液体流下来,滴落在青色的方砖上,渐渐漫开,猩红一片。
“臣女所言句句属实,怎敢欺瞒陛下……”柳菀感觉到有一注目光射向自己,蛇信子一般淬了剧毒,直叫人无法动弹。
尚不知被这目光注视了多久,柳菀双腿早已跪得失去了知觉,脑袋逐渐空白,她强忍着保持住清醒。
忽而听见状若裂锦的尖声利语:“皇上摆驾回宫……”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柳菀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似被堵了棉花,听到的声音皆是闷闷的。
脚步声远去,聆天苑再次恢复了平静,柳菀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丫鬟七手八脚将其抬到了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更新到这里。。
我有存稿,但是我写得比较慢,有时候一天只能磨出几百字,所以我可能字数更新比较少。
请大家见谅。么么。
☆、中毒
柳菀旧伤未愈便添新伤,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方可下地走动。御医说这也是她底子好,若换做别人定十天半月也下不了床。
近几日柳菀一直调养身子,元气亦慢慢恢复。只不过千疮百孔的心从那日起再一次揭开痂疤,她日复一日地绣花、临帖,意欲平静躁动的心,宽慰自己要等待机会,伏诛仇人,方可解脱。
玉梅将柳菀的沉闷看在眼中,却不知如何开口劝慰。这些年她一直服侍在柳菀身边,知晓自家小姐性子清冷,甚至每次在面圣后都会将自己关在屋中。她自是听闻过柳菀的那些前尘往事,虽慨叹小姐命运多舛,然这些皆容不得她一个丫鬟置喙。每每至此,她只能尽心服侍,令小姐不被琐事烦扰,静心沉淀。
这日柳菀绣花绣得倦了,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素白的锦衣随意铺在贵妃榻上,并未挽髻的青丝浓密黝黑,洒满了身下。朦胧中却听见有人唤自己。
“柳小姐。”她遽然睁开双眼。天不知什么时候已全然黑了,屋内尚未掌灯,单有晦暗的月光映照出屋内多了一人。
“是你?”此人周身玄衣,手中的剑让柳菀认出是那夜来见自己的男子。
“这次很成功,大皇子已被拿掉了兵权。”男人依旧玄纱遮面,墨玉的眼眸黑暗中熠熠然灿着光芒。此番立得近在咫尺,柳菀清晰看见男人的右眼角坠着一颗泪痣,明艳妖冶。
泪痣?记忆的迷雾中曾几何时有过这样的一双眼睛,他是谁?
男人见柳菀呆坐不语,剑眉微蹙,弯起腰身,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鼻息的热气迎面扑来,夹杂着男子身上淡淡的甘草味道,柳菀一个激灵,赶紧正了正身子,别过那目光。
她的桃花眼本就脉脉含情,此时害羞,眸光流转,煞是一副良辰美景。男子身子一僵,忽觉冒昧,挠挠后脑直起腰身,转瞬从怀中掏出个青色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
“这里有一颗解毒丹,你先服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柳菀接过丹药的刹那指尖相碰又分离。那人的手温热,带着习武之人的硬朗。
“何人要下毒于我?”
“你服下,我便告知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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